第二天一早,赫敏收到了學生會長的紙條,讓她代班馬爾福的夜間巡邏。
“這不公平!”羅恩嚷道,“明明是馬爾福挑釁,而且我們都禁賽了,憑什麼還讓你去替他巡邏啊。”
赫敏收起紙條,心情也不是很痛快:“但願不會太久,上次馬爾福裝病了多久?我記得好像是一兩周,唉,我根本不想和帕金森一起巡邏。”
羅恩瞎出着歪主意:“要不我們穿着隐形衣和你一起?誰知道帕金森會不會背後搞鬼?”
哈利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赫敏無語極了:“做你們的作業。”過了一會兒,又頭也不擡地補充了一句:“别看我,我不會幫你們,直到你們主動寫。”
哈利和羅恩隻好低頭對着羊皮紙發愁。
壁爐邊的沙發一角再次恢複平靜,可是赫敏卻靜不下心。
她的确一點不想和帕金森沾邊,那個斯萊特林大小姐好像潛意識裡把她當做了情敵,煩人程度直接上了一個台階。這次馬爾福被哈利他們胖揍一頓,誰知道這個戀愛腦會不會打着複仇的旗号給她找麻煩。真是心累。
看不進書,赫敏幹脆拿起針線織了起來,羅恩和哈利看着她越來越快的速度,識趣地保持沉默。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到了夜間巡邏的時間了。
赫敏放下羊毛襪,在公共休息室的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走了出去。
斯萊特林負責的是城堡的高層,赫敏走着走着才發現自己忘記詢問斯萊特林的巡邏分工了,隻好自認倒黴。
但是在巡邏了整整四層樓包括幾個塔樓後,她一點帕金森的影子都沒見着。
這不對勁,她可不會主動躲着她。
赫敏在移動樓梯那裡等了一會兒,倒是看見赫奇帕奇的兩個級長下了樓,他們和她打了招呼便回地窖了。
“你被耍了,格蘭芬多,白白替人幹活。”牆壁上的酒鬼畫像說出了赫敏心中所想,打了個響亮的酒嗝。
“也不一定,說不定是忘了。”它右邊那副貴婦人畫像不同意,用羽毛扇子嫌惡地遮着自己的鼻子。
“那位小姐從來沒忘過,她喜歡黏着那個金發小子,巡邏可是難得的獨處機會。”另一個騎士說道。
“說不定他們現在就躲在哪裡親熱呢!”酒鬼喊道。
“哈哈哈哈哈!”畫像們哄堂大笑。
赫敏再也待不下去,惱怒地離開了。
………
格蘭芬多塔樓裡,哈利和羅恩還在頭疼地寫作業,就看見赫敏一陣旋風似的沖了進來:“帕金森沒有去巡邏!我要告訴學生會長,決不能任由斯萊特林玩忽職守!”
“老天,消消氣。”羅恩忙不疊用羊皮紙蓋住她放羊毛襪的地方,顯得異常的熱心,“快說說怎麼回事?”
“我把斯萊特林該巡邏的所有地方都巡邏了,根本沒看見她!”赫敏氣得在壁爐面前打轉,“畫像也說沒看見她!她一定是故意的!想讓我吃啞巴虧!因為拿這個告訴院長或者會長都是小題大做,說不定還會質疑我的能力,哈!她什麼時候這麼有腦子!”
看到她怒火沖天,羅恩把剛到嘴邊的“你不是要告訴學生會長嗎”給咽了回去,然後使勁沖哈利使眼色。
哈利挺身而出:“赫敏,我想帕金森沒那麼聰明。”赫敏猛地扭頭看向他,哈利縮了縮脖子,趕緊拿出活點地圖:“我剛才掃了一眼,她在馬爾福那裡,說不定是他出的主意。”
赫敏劈手奪過地圖,一眼瞄準了醫療翼的方向。果然,潘西·帕金森的小腳印正緊挨着德拉科·馬爾福的小腳印,姓名标志都重疊在一起,和她平時那副牛皮糖的架勢一模一樣。
“他們不會躺在一起吧?”羅恩感歎道,猥瑣地擠眉弄眼,哈利發出“我懂我懂”的暧昧笑聲。
赫敏冷笑一聲:“去看看就知道了。”她“噔噔噔”地走向公共休息室大門,根本沒理會羅恩在身後的疑問:“可是現在快宵禁了!”
……………………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可是一口氣走下塔樓的赫敏根本不冷,反而熱得冒汗。一定是被氣的!
但是走到醫療翼門口,她突然冷靜下來。
她來這裡的理由是什麼?質問帕金森不去巡邏嗎?還是因為她發現他們躲在醫療翼親熱時怒不可遏?
赫敏覺得自己一定是昏頭了,居然把自己降到和帕金森一樣的水平,為了一個根本不值得的男孩争風吃醋。這是愚蠢可笑的行為,而且她對那個惡劣的混蛋沒有絲毫喜歡可言,他羞辱羅恩的父母,羞辱哈利,還羞辱她,不可原諒!
可是為什麼她會感到生氣?為什麼她感到被愚弄、被背叛的憤怒?她明明早就分清那些錯覺了。她不喜歡他,他也不可能喜歡她,他和誰卿卿我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我喜歡的是你。】他那句話又在腦海裡閃現,彼時,他眼裡的無措是那麼真實。
不,這是不可能的。如果一個人真的喜歡誰,為什麼還會毫不避忌他人的追求?那是低劣的,那說明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歡。哦,或許是男孩的劣根性和虛榮心。男孩們對于真心的珍惜往往是後天習得。
但有些時刻是不同的。
在有些獨處的時候,她能明确感知他的不同,而她确信他自己也知曉這一點。而且……他一定能感知到,她對他并不是無動于衷。
在那些時刻裡,他們之間有種彼此心知肚明卻又要試探的默契。
如果不是真心帶來的觸動,如果不是這種互知的默契,難道她會像現在這樣生氣而糾結嗎?
赫敏看着醫療翼的門窗,裡邊有一個病床是亮着的,隔簾上映着帕金森的背影。她坐在床邊,并不如羅恩說的那樣躺在一起。但赫敏知道,自己聽到這個可能時的憤怒并不是假的。
她的确是有點喜歡他,但她不該喜歡他,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甚至是對立的。而且就算他内心并不是完全的惡劣,那又如何呢?她不可能因為這一點就否認他的劣迹,或者給自己的喜歡加以正當性。這不是明知故犯嗎?
赫敏轉身準備離開,拐角處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她迅速給自己施了幻身咒躲在陰影裡,而身後的門也打開了。
帕金森伸出頭來,看見了走來的費爾奇。
“宵禁了,你怎麼還不回去?”城堡管理員惡聲惡氣。
“我是級長,如果你忘了的話。”帕金森傲慢地說,“少管閑事!”
“級長巡邏已經結束了。”費爾奇喊道,但潘西根本不理會他,回身關上了門,赫敏在洛麗絲夫人跑過來之前閃了進去。
“是費爾奇。”帕金森沒有察覺,背對她走向馬爾福的床位。
赫敏順着她的方向望過去,德拉科也望了過來。他們的眼神相遇了,但他看不見她,皺眉望着還開着的門。赫敏連忙撤回手,讓門順着慣性關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