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一場雪到了。
德拉科的傷已經被龐弗雷夫人治好了大半,隻是徹底恢複還需要幾天。
所有人都被他趕走了,靜下來的醫療翼傳來雪粒敲擊玻璃的聲音。
德拉科睜開沒有消腫的眼睛,看到了窗外的夜色和雪光。
原來在這個身心俱創的晚上,雪也來雪上加霜。
“小龍,你傷得好重。”趕不走的潘西關切地給他掖了掖被角,“你餓不餓?想吃什麼?”
她獻寶似的端起床頭櫃上的餐盤,上面擺滿了甜甜圈和雞腿:“我真是擔心死了!看到他們揍你的時候我差點用不可饒恕咒,還好他們隻懂麻瓜的暴力,沒有給你造成太大傷害。”
如果她是來奚落他的,那她成功了。
德拉科把頭扭到另一邊,他沒有任何胃口,也沒有任何理人的心情。
吃人的胃口和心情倒是有。
“學校怎麼處置波特和韋斯萊的?”他擋開潘西殷勤的投喂,努力坐了起來,“鄧布利多要是不開除他們,我就讓我父親……”
“你父親做了件更聰明的事,馬爾福。”斯内普突如其來地拉開簾子,看見潘西後一挑眉,潘西馬上溜了。
德拉科的怒火讓他忘記了害怕,說話硬邦邦的:“我父親做了什麼,教授?我不能接受開除以外的任何處分。”
“你父親什麼都沒做。”斯内普的話讓德拉科差點蹦起來。
“然後其他人幫他做了。”斯内普慢吞吞地補充,欣賞着德拉科焦急的臉色,“烏姆裡奇讓波特禁賽了,噢,還有那兩個把你揍到醫療翼的韋斯萊。福吉親筆簽名的教育令。希望你的犧牲值得,馬爾福。”
聽到這個處理結果,德拉科很是解氣,這的确是懲罰波特的最好方式,那家夥最愛的就是魁地奇。他要讓他好好看着,他如何在球場上完虐格蘭芬多,拿走原本屬于斯萊特林的獎杯!
“我父親和福吉很熟,他當然要幫我們家。”德拉科忍不住說道。
斯内普看着這個得意洋洋、鼻青臉腫的小子,十分懷疑盧修斯馬爾福的教育方式。他的手段和話術,他兒子連個皮毛都沒學會。老的好歹會用金加隆,小的隻知道嘴炮和讨打,躲又躲不過,打又打不赢。
傻得可憐。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直接嘲諷:“如果這是你達成目的的方式,德拉科,我不得不懷疑分院帽是真的老糊塗了。”
德拉科冷靜了,不飄了。
“别躺太久。”斯内普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嗤笑,将一個紅色的信封扔到了病患腳邊,“這是你父親的問候。”
吼叫信!
家裡從沒給他寄過吼叫信。
德拉科求救地看向斯内普,他卻隻留下一個背影,還有晃蕩的、不給他拉上的簾子。
吼叫信抖了抖,德拉科縮回腳,下一秒,信封自己崩掉火漆,裂開了一條縫:“德拉科·馬爾福,我對你極其失望。”
老爹聽起來平靜,但德拉科知道他已經氣瘋了。
那個矜持的聲音沒有大吼大叫,而是噴灑着犀利的戳心之言,每句話都是德拉科懂事以來最聽不得的字眼:“你令馬爾福家族蒙羞。你母親非常痛心,德拉科,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你已經五年級了,不是一年級。
我無法理解為什麼你總是被打的那個,先是被一頭畜牲欺負,現在是韋斯萊!如果明天我在部裡被亞瑟·韋斯萊嘲笑,我是絕不會吃驚的。争點氣吧!”
信封氣得深呼吸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和你母親一緻認為,比起挑釁打不過的對手,一定有更好的不必搭上自己的方法。
動動你的腦子吧,小巨怪,而不是任由魯莽操縱你的行為。記住,你是一個馬爾福。”
說完,那封信化為了碎片。
德拉科憋屈極了,踢了那些碎片一腳,沒踢爽,倒是把傷處扯到了,他憋了幾秒,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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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芬多的塔樓上,一片愁雲慘霧。
所有人都得知哈利、弗雷德和喬治被禁賽,悲憤極了。大家罵了一晚上,才陸陸續續回去睡覺。
壁爐邊隻剩下三人組。
哈利的怒火已經過去,現在木着臉放空。
羅恩則是苦瓜臉。比賽結束後,他不敢回城堡,獨自一人在呼嘯的風雪裡流浪,一遍遍地回憶自己的糟糕表現,恨不得以死謝罪。
直到夜色和寒冷讓他不得不結束這場自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