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羅金斯萊·沙克爾帶來了消息,原來竟然有兩隻攝魂怪脫離阿茲卡班攻擊了麻瓜街道女貞路,哈利不得不用守護神咒擊退他們保護自己。
赫敏吓壞了,想起三年級和哈利在禁林的冒險,那是比狼人還可怕的記憶。但是攝魂怪怎麼可以無故離開阿茲卡班呢,恐怕是魔法部某些人在作怪了。
黑魔王還沒複活多久,魔法部竟然就亂套了。
赫敏胡思亂想着,又愧疚起來,整個七月她都無法在信裡關心哈利,她知道他是生氣的,因為他的話越來越少,送信的海德薇還報複似的啄了她。
可惜她沒法明說,結果好不容易見面居然是因為他又再度遭遇緻命危機。
哈利到來的前一晚,赫敏整夜都安不下心,焦慮地翻閱着各種法律書本,想要找出威森加摩無法處罰哈利的條例。
金妮已經睡着了,隻有海德薇靜靜地看着她,金色的眼睛在燭火裡閃閃發光。
她遞給它一些貓頭鷹零食,但它不屑一顧。
赫敏看了看窗外蒙蒙亮的天色,讀着讀着終于撐不住伏案睡着了。
她是被羅恩推醒的:“赫敏,你昨晚一夜沒睡嗎?”
她脖子僵硬極了,迷迷糊糊睜開眼,張口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咳咳,哈利來了嗎?”
羅恩聳聳肩:“還沒。”
下一秒他們聽見樓底下的門被打開了,接着是穆迪和韋斯萊夫人輕輕的說話聲,他們帶着哈利匆匆路過了布萊克夫人的畫像,爬上了二樓。
赫敏清醒了,跳起來開門沖了出去,猛地撞進了哈利懷裡,他差點向後跌倒。
“哈利!你沒事吧!”她連忙站穩,抓住他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看起來高了點,但更瘦削了。
赫敏更擔憂了:“哈利,你怎麼樣?你一切都好吧?你是不是生我們的氣了?肯定生氣了。
我知道我們的信都是沒用的廢話——但是我們什麼也不能告訴你,鄧布利多要我們發誓什麼都不說的。
哦,我們有太多事情要告訴你,你也是吧!還有攝魂怪!魔法部真是太不像話了!我仔細查過了,他們不能開除你,絕對不能,《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裡規定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可以使用魔法——”
“赫敏,讓他喘口氣吧。”羅恩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三人組來到了羅恩和哈利的卧室。
赫敏注意到哈利初來乍到的喜悅很快消失了,言語間對鄧布利多的禁言很是不滿。
她解釋了一番,結果哈利越來越憤怒,認為鄧布利多是不信任自己。
赫敏徒勞地想把話題轉移到威森加摩上,但無濟于事。
還好闖入的雙子和金妮打破了局面。
衆人偷聽了一番鳳凰社的廚房講話。雙子說斯内普也在,大家有些興奮,可惜廚房的門被念了抗擾咒,伸縮耳不好使。
很快,斯内普消失,他們就被莫莉呼喚去吃飯。
可惜下樓并不順利。
不知道誰又把布萊克夫人的畫像拉開了,尖叫沖天:“畜生!賤貨!肮髒和罪惡的孽子!雜種,怪胎,醜八怪,趕快從這裡滾出去!你們怎麼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小天狼星從另一個房間沖了出來,吼道:“閉嘴,你這個可怕的老巫婆,閉嘴!”然後粗暴地把畫像的帷幔拉上了。
哈利吃了一驚,他從沒見過西裡斯這麼陰郁狂躁的樣子。
小天狼星試圖扯出一個微笑,但失敗了,他幹脆放棄,陰沉着臉說道:“哈利,看來你已經見過我的母親了。”
赫敏有點擔心小天狼星的狀态,他從知道哈利被魔法部欺負的那一刻起就像個炸藥桶,而且恨不得跑出房子,被盧平好說歹說才消停。
不過哈利的到來似乎讓他情緒可控了些,這是他們倆難得相處的機會,她率先走進廚房,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莫莉很快擡出豐盛的晚餐,大家樂呵呵地吃起來,他們接到了哈利,熟悉的朋友們都在,可惜溫馨的氣氛沒持續多久,小天狼星和莫莉就哈利的知情權吵了起來。
小天狼星堅持哈利應該知道鳳凰社的所有事情,他雖然是個孩子,但已經無數次證明了自己的勇氣和資格。
但莫莉的保護欲很強,認為哈利依然未成年,小天狼星這麼做就是不負責任。
“他不是詹姆斯!”她喊道。
兩人簡直要鬧翻了,未成年的孩子除了哈利都被趕出了廚房。赫敏一步三回頭,被羅恩拉走了,好在哈利無私地分享了吵架内容。
第二天的大掃除,房子裡的火氣消解了一些。莫莉和小天狼星恢複了成年人的體面,變得客氣小心。
不過大家的清潔工作受到了克利切的阻撓。
赫敏最近很少見到克利切,這隻小精靈似乎因為那晚的不愉快更不待見她了。
它惡毒地用眼神一一詛咒這些搞破壞的外人,看到她更是念叨:“……還有那個泥巴種,大大咧咧、肆無忌憚地站在那裡,如果我的女主人知道,哦,她該哭得多麼傷心啊,這裡又新來了一個男孩,克利切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在這裡做什麼呢?克利切不知道——”
“克利切,這是哈利,”赫敏小心翼翼地開口,“哈利波特。”
克利切更生氣了:“那個泥巴種居然跟克利切說話,就好像她是我的朋友,如果克利切的女主人看見他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哦,她會說什麼呢?”
“不許叫她泥巴種!”羅恩和金妮非常生氣地說道。
“沒關系,”赫敏小聲說,“他腦子不正常,不知道自己在說——”
“你别自欺欺人了,赫敏,他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弗雷德厭惡地瞪着克利切。
赫敏沒再說什麼,但内心充滿了對克利切的憐憫。她沒法生氣,因為克利切完全被純血巫師們洗腦了,認為那一套才是正确的。
他不理解自由和平等,更沒有被這樣對待過。他們說的都是他認為“不正确”“不允許”的事情,所以怎麼可能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呢?
但她相信克利切是有心的,是有感情的,是可以被改變的。
她有證據,那天晚上,克利切看着發酒瘋的小天狼星,眼裡都是恨鐵不成鋼,還有悲痛。
他并不是隻有怨恨。
但克利切太單純了,或者說大多數小精靈都很單純,就像一面鏡子,誰對他們好他們就對誰好。
布萊克夫人對克利切好,得到了他的忠誠。而小天狼星對他很惡劣,還背叛了他所認為正确的一切。
克利切當然不會傻傻地任小天狼星打罵,他是個活生生的有感情的小精靈啊。
可是小天狼星怎麼會去了解克利切這些難以言說的情感?他和克利切一樣,把對方看成一個污點,一個恥辱。
小天狼星是否有愧疚赫敏不知道,但她相信克利切對這個最後的布萊克是有感情的。
赫敏知道這是克利切内心深處的東西,被掩蓋在對家族叛徒的厭惡和其他偏見之下,他是不願意給任何人知道的。所以她也不會說出來。
可是,她該怎麼幫助他呢?她該怎麼幫助其他小精靈呢?他們似乎……似乎根本不想被解放。
赫敏看着被自己的巫師朋友圍攻的克利切,陷入深深的擔憂。
巫師們根本不屑去關心家養小精靈,即使關心,也隻是浮皮潦草。
沒有任何生物是天生的奴隸,就像沒有任何小巫師天生就該被打上泥巴種的标簽。
這是不對的。
總有一天,巫師會因為這樣的傲慢付出代價。
小天狼星走了進來,克利切有了新的念叨對象,大家這才知道他害怕布萊克家的家譜挂毯被清理掉。
哈利很感興趣,小天狼星就帶他走進了那個房間。
赫敏遠遠地看着。哈利顯得非常開心,能夠了解小天狼星的家庭讓他們的距離更近了,他像一個父親,更像一個兄長,哈利透過他看到了自己父親的影子。小天狼星又何嘗不是呢?
在他們離開後,赫敏忍不住好奇也走到了那面挂毯前。
精美的刺繡雖然被塵灰所黯淡,但依然能看出曾經的奢華。
上面最醒目的是幾個字:
布萊克,永遠純潔
而枝枝蔓蔓的家譜上是好幾個焦黑的小洞,想必這就是維護純潔的必要措施。
她找到了小天狼星的位置,和他并排的還有一個被驅逐的堂姐安多米達,夾在貝拉特裡克斯和納西莎之間。
但是還有什麼,還有什麼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這面挂毯最亮最新的地方。
是那個金發的男孩,在納西莎布萊克的下方。
她非常清楚這個傲慢男孩的名字。
德拉科·馬爾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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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正無聊地罰抄着家譜。
這是第十遍的尾聲,他差不多已經把媽媽的親戚寫完了,他最不喜歡寫貝拉姨媽的名字,明明她都關進阿茲卡班了,怎麼還沒從家譜上除名?導緻他還得把她的丈夫也寫上去,還好他們沒孩子。
當然他是更不會寫上西裡斯·布萊克和安多米達·布萊克的,這兩個可是更恥辱的血統叛徒。
不過這麼一來,其實媽媽那邊的親戚需要寫的不多,而爸爸這邊已經一脈單傳好久了。
德拉科停下筆,不禁第一萬零一次感歎:他竟然是高貴的馬爾福和古老的布萊克最後的唯一的繼承人!
德拉科都遭不住為這潑天的富貴羨慕起自己。
想想吧,活生生的高貴!
他昂首心池蕩漾地眺望着想象的風景,聽不見的掌聲在耳邊喝彩,激情澎湃的交響在演奏,他伸手指揮着,最後一個音節和他一起驚心動魄地收尾。
台下的觀衆們轟地站了起來,熱淚盈眶地為他歡呼,無數手帕鮮花投擲到台上,他連連行禮、謙虛擺手,可是觀衆們不同意!他太偉大了!太完美了!太精彩了!他們怎麼願意放他離去!
德拉科也激動不已,可是不行,他得告别,因為這場盛大的劇目還差最後的點睛之筆!
他的名字!
幕布緩緩地合上,他深情地親吻撿起的玫瑰,揮别了觀衆猶在挽留的雙手,轉身留下讓後世津津樂道的背影。
偉·大。
德拉科陶醉地歎了口氣,無奈又難以推脫地用龍飛鳳舞的字體在媽媽和老爹下方簽了名:
德拉科·馬爾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