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和德拉科愣住了，随後反應過來他們披着格蘭芬多救世主的隐形鬥篷。

而且這件魔法物品顯然已經在斯内普這裡挂名。

這可如何是好。

赫敏掐了掐德拉科的手，示意他主動現身，畢竟魔藥教授可是出了名的偏心。

德拉科才不犯蠢，趁機搶回了自己的魔杖。

赫敏氣壞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搞不清重點，仗着自己是斯萊特林嗎！她後腳跟一碾，德拉科腳趾劇痛，廢了老大勁才把悶哼咽回去。

見“波特”遲遲沒有說話，斯内普不耐煩了：“波特！這麼迫不及待關禁閉？我保證你可以關到錯過比賽，畢竟霍格沃茨隻需要一位勇士。”

說着，他舉起了魔杖。

隐身的兩人非常着急。他們都不願站出來，而在斯内普眼皮子底下一起逃走更是難于登天。

死道友不死貧道，德拉科當機立斷推了赫敏一把，但她牢牢拽着他衣服不放，在往前踉跄的時候将他帶了過去。

兩人“噗通”一聲摔在了斯内普面前的地磚上，赫敏膝蓋着地，德拉科鼻子砸到了她的後腦勺，雙方都忍不住哀嚎。

聽見兩個聲音，又看見地上露出兩雙腳，斯内普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立刻掀開隐形鬥篷。

然後陷入了沉默。

德拉科瑟瑟發抖地站起來，擡眼偷瞄，就被自家院長深不可測的臉色吓得鼻子都不疼了。

老蝙蝠盯着他沒有說話，德拉科一動不敢動，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這怎麼可能解釋得通。

赫敏膝蓋摔得生疼，好不容易坐起身，鼓起勇氣看了一眼魔藥教授，他的眼珠緩緩從馬爾福身上移到她這裡，像是不認識她一樣審視，竟然沒有開口嘲諷。

她從沒見過斯内普這樣失語的樣子，顯然當前的場景不在他任何預想之中。

最後魔藥教授噴出兩個字：“My office.”便甩袖離開。

德拉科看也沒看還坐在地上的赫敏，繞過她十分狗腿地跟了上去，态度乖巧、頭也不回。

雖然沒指望他伸出援手，但赫敏還是氣得牙癢，她簡單治療了受傷的膝蓋，就站起身追了過去。

三人順着塔樓黑暗的階梯向下走去，斯内普在前面照明，雖然一言不發，但那滾滾作響的袍角顯露了主人不怎麼平靜的心情。

兩人越發謹小慎微，放輕了腳步和呼吸低眉順眼地跟着。

随着樓層的降低，地窖越來越近，後果也顯得越來越未知。德拉科将忐忑發洩為怒火，狠狠瞪了一眼赫敏，張嘴無聲大罵：都是你的錯！等着瞧！

赫敏斜睨他，嘴裡罵道：閉嘴，蠢貨！

德拉科氣得拿出魔杖作勢欲掰，突然想起這是自己剛奪回的魔杖，隻好尴尬地放下手。

赫敏毫不掩飾自己的嘲笑，德拉科放射死亡視線，無果，便湊近想要搶奪魔杖。

兩人差點又扭打在一起，就聽見前方的背影傳來警告：“馬爾福。”

德拉科馬上縮了回去，一臉惶恐又不解氣的模樣。

赫敏幸災樂禍，但不敢太明顯，她懷疑斯内普背後長了眼睛。

三人走啊走，終于從貓頭鷹棚到達了斯内普的辦公室。

兩人在辦公桌前站好，門在背後合上，聲音很小卻讓人忍不住一個激靈。

斯内普坐下，兩人低着頭看不見他的神情，隻看見他拿着魔杖的手和黑色的袍子。

辦公室裡隻剩下壓抑的呼吸。

沉默的折磨讓人難以判斷時間快慢，赫敏懷疑斯内普在給他們施加心理壓力，依據她的經驗，格蘭芬多的解釋就是掩飾，于是她等待馬爾福先沉不住氣。

斯内普煎熬了兩人一陣，終于慢吞吞地開口：“我需要一個解釋，為什麼斯萊特林的馬爾福先生和格蘭芬多的萬事通小姐，大半夜……”

他皺眉，似乎找不到能準确描述的詞語，半晌才幹巴巴地說道：“躲在一個隐形鬥篷下。”

“我去夜遊。”德拉科率先答道，選了一個目前看來最安全可信的理由。

斯内普不置可否，看向赫敏。

她答道：“我也去夜遊。”

耍賴！德拉科被氣到，着急地示意斯内普，就差把“教授，她在說謊”寫在臉上。

斯内普沒有理會跳腳的德拉科，隻是嘲弄地扯了扯嘴角：“多麼令人感動，原來是羅密歐和朱麗葉的私會，我是不是可以預測，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世紀和解有賴二位達成？”

“當然不是！”德拉科瞪大了眼，避嫌似的離赫敏遠遠的。

“……”赫敏的台詞已經被馬爾福吼出來，隻好對他的大驚小怪回以怒視。

斯内普似乎對他們的立場分裂感到滿意，聞言勾起嘴角：“既然如此，那就分别解釋吧。”

他轉向了赫敏：“女士優先。”

赫敏心下一沉，她和馬爾福沒有對口供，分開審訊定會露餡。

但斯内普似乎沒有一對一談話的打算，他一揮魔杖，赫敏發現一層無形的音障籠罩了他們，将馬爾福隔離在外。

透過淺銀色的魔力波動，她看見德拉科滿臉慌亂。

看得見聽不見，好一個心理戰。

“Well,格蘭傑女士。”斯内普低沉的聲音在音障裡回蕩，“我還在等你的解釋。”

赫敏飛速分析着，她和馬爾福顯然已經陷入了囚徒困境，對雙方最好的情況是都不揭露對方，各打一闆；對單方最壞的情況是一方沉默，一方揭露，後者立功獲釋，前者被打十闆；而對雙方最壞的結果就是互相揭露，各打八闆。

但是這是斯内普，出了名的不公正，即使她選擇揭露馬爾福，她也會受罰。

赫敏直覺，出賣德拉科隻會引發斯内普的厭惡，讓他有更多理由加重懲罰。

而且，也是她約了馬爾福，她的确有一些“主謀”責任。

魔杖事件已經解決，她無意将此事暴露給第三個人，那麼現在她面臨的情況有兩種可能：

1她不揭露，他也不揭露，懲罰最輕。

2她不揭露，他揭露，懲罰最重。

隻能祈禱馬爾福的良心了。

“教授。”她直視斯内普的眼睛，“今晚我想夜遊，遇到了馬爾福，我們為了躲避級長一起跑到了貓頭鷹棚屋。”

斯内普犀利的眼睛盯着她，眉頭漸漸皺緊，在額頭留下深刻的豎痕。

赫敏從沒和斯内普對視這麼久，他以往的表情都是不屑，但現在他似乎在研究着什麼，企圖發現什麼，眼神漸漸變成空洞。

她聽說過攝魂取念，無法确定自己現在有沒有被閱讀想法，幹脆不再直視，低頭保持認錯表情。

“你确認你的答案嗎？格蘭傑。”他收回審視的目光，“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