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條口信。”斯内普嘴角抽搐了下,深呼吸後緊皺眉毛吐出一句話,“不要靠近争霸賽的賽場,聽媽媽的話,小龍。”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非常不适,幹瞪着對方。德拉科僵硬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便準備告辭。
當他即将把門合上時,斯内普喊住了他,德拉科不情願地停下,垂頭等待教授最後的誡言。
那個陰郁的男人說道:“馬爾福,我建議你聽你母親的話,不要到處亂竄,尤其是晚上。”
最後半句讓他心率失齊,德拉科強烈肯定斯内普認出他了。
“是的,教授。”他口齒不清地說完就落荒而逃。
——————————
這一整天德拉科都沒有來騷擾赫敏,就連下午在走廊裡偶遇時都隻是心不在焉地路過,讓她不知為何有種期待落空的失望,頗有些不得勁。
晚上,三人組坐在休息室的壁爐旁,哈利和羅恩下着巫師棋,赫敏則繼續研究《魔杖解密》。
她看到了杖心的章節,這一章是獨角獸:
【獨角獸尾毛有三大特點:
一是穩定。
以獨角獸毛為杖芯的魔杖施展魔法很少受到波動。但也因為太過穩定而無法被制成最強大的魔杖。
二是忠誠。
這類魔杖會終生與它的第一個主人保持強烈的關系,很難被第二任徹底征服。
三是難以施展黑魔法。
獨角獸是純潔的象征,如果巫師強制使用黑魔法,獨角獸尾毛很容易變得“憂郁”,甚至“死去”,需要進行替換。
總之,獨角獸毛杖芯不論和哪種木材搭配都難以改變其特質,即使木材的性質和它矛盾時,魔杖大概率會忠于獨角獸毛的特點。
這同樣适用于這類魔杖的主人,他們在經曆考驗和磨難時,内心即使極度掙紮也不會徹底被黑暗所污。
因此,當你赢得他們的心後,這類巫師會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愛人……】
赫敏越讀越覺得有趣,魔杖的材料和人一樣有着不同的性格,難怪奧利凡德總說是魔杖選擇巫師呢。
她轉念一想,馬爾福的魔杖杖芯到底是什麼?總不可能是純潔而忠誠的獨角獸毛吧?
她往前翻去:
【鳳凰羽毛最為稀有……媚娃的頭發很任性……龍的心髒神經最為強大……雷鳥尾羽适合變形……巨怪的胡須…夜麒的尾毛…馬形水怪鬓毛……】
但沒有一個聽起來像馬爾福的,畢竟沒有一種杖芯的特質是幼稚和臭屁。
難道是龍的心髒神經?就像他的名字一樣?
……也和她的一樣?
這個想法讓赫敏不知為什麼有點心亂,她“啪”地合上了書本,就發現羅恩正注視着自己,臉和頭發一樣紅。
“敏妮。”他期期艾艾地開口,“你喜歡獨角獸毛嗎?”
赫敏不明所以:“呃,還行?”
他的臉更紅了,看起來簡直要冒出蒸汽:“我的魔杖杖芯就是獨角獸毛。”
“是的,我知道。”赫敏感到莫名其妙,“二年級時打人柳折斷了你的魔杖,我想全校都知道你的杖芯是什麼。”
他肉眼可見地失落了,眼神開始躲閃,哈利鼓勵地看了看他。
于是羅恩再次鼓起勇氣說道:“赫敏,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把我之前的杖芯送給你。”
赫敏審視了他一會兒,羅恩在她的注視下越來越坐不住,她這才說道:“如果那是你的道歉方式,羅納德,我會接受。”
他的肩膀耷拉下去,頭發似乎都灰了些。
赫敏明白,那不是道歉。
她決定看在獨角獸毛的份上,再給他一個機會。
“羅恩。”她直接挑明了兩人的矛盾,“你在聖誕舞會上指控我通敵。”
聽到這話,他頭更低了,恨不得埋起來:“我,赫敏,那是氣話罷了。”
“敏妮…”哈利插嘴,她嚴厲地瞪了他一眼:“讓我說完,哈利,羅恩根本沒有明白他說了什麼嚴重的話,你也一樣。”
“我們繼續。”她轉向羅恩,繼續說道,“首先,我的行為不是通敵。我和克魯姆是正常的往來,甚至連交往都不是。而且他根本不是敵人,隻是哈利的競争對手罷了。你最好搞清楚對手和敵人的區别再發表意見。
抛開這點不談,你指責我通敵,是在刻意羞辱一個女性,不僅曲解她和任何異性的正常交流,也在羞辱她利用自己的性别去不正當謀利,這是極其不尊重的。
也許你想辯駁這是氣話,是因為嫉妒,但個人情緒不是傷害别人的理由,不能用來掩飾錯誤抹平一切,這是借口和逃避!
當然,鑒于我和哈利的绯聞被麗塔斯基特登報後你母親的一系列行為,我想我知道你學自于誰。”
“赫敏。”哈利有些被冒犯,“茉莉阿姨是……”
“她的确對你非常好,哈利波特,但對我不一樣,我有權利感到憤怒和冤屈。
羅恩,我沒有收到你母親的道歉,出于對長輩的尊重,我不會說什麼。
但是你,羅納德·韋斯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想我完全可以平等地和你相處,平等地指出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并為自己辯護。”
羅恩毫無招架之力,臉漲得紫紅,但他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我以為我們的友誼堅不可摧,畢竟我們經曆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考驗依然走到今天,我以為我對友誼的忠誠可以得到你的信任,但是事實卻如此不堪一擊。
比起相信我,相信我們的友誼,你似乎更願意利用友誼的包容來宣洩内心的嫉妒、敏感和虛榮。
我隻會對你說這麼一次,友誼強大得經得起真正的考驗,也脆弱得經不起無謂的考驗。
你的指控是對我性别的侮辱,對我人格的侮辱,更是對我們友誼的侮辱。
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他低着頭,幾不可聞地說道:“對不起,赫敏,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很抱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羅恩,晚安。”她拿起書離開了沙發,沖欲言又止的哈利搖搖頭。
羅恩比馬爾福更欠教訓,他作為她的朋友,侮辱她比任何人都讓她難過,也比任何人都難以原諒。
尤其是,她還得教會他道歉。
赫敏頭一次覺得書裡完全寫錯了,忠誠而純潔的人怎麼會如此傷害朋友?
難道這兩個美德必須後天習得?
難道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愛人必須通過傷害和錯誤才能學會?
等到他學會時,她需要教會他多少次?原諒他多少次?她自問沒有那麼多心可以供他傷害。
她又想到了另一個人,不過那個人比起侮辱人格更喜歡侮辱血統。
雖然比羅恩好不了多少,但是一對比顯得陳詞濫調,比起走心更像走過場似的,竟然詭異得沒那麼生氣。
馬爾福真蠢,隻會用這招對付她。
赫敏停下腳步,拍了拍腦袋。
見了鬼,她一定是氣傻了才會那麼想,他們都一樣惡劣!
她打開門“咚”地倒進床鋪,月光照進了她的眼睛,赫敏看向了窗外,那裡空蕩蕩的,隻有她知道昨晚曾有一隻金色的鳥來讨要魔杖。
她不由想起了它的主人。
他的杖芯究竟是什麼?他是怎麼對待自己的朋友的?他是怎麼對待自己喜歡的人的?
赫敏列舉了克拉布和高爾,但他們更像跟班,又列舉了諾特和紮比尼,但他們比起朋友更像“圈内人”,還有帕金森,不,他絕對不喜歡帕金森。
赫敏突然發現,德拉科是個沒有真正朋友和愛人的人。
當然,他可能淺薄地沒有意識到。即使意識到,那個傲慢的小鬼應該也不會傷心。
她擡頭看向夜空,孤零零的月亮周圍沒有星星,隻有無盡的白雲。
今晚,那個幼稚鬼還會給她寫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