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和那隻金雕互相瞪視了一會兒。
它倨傲地伸出一隻爪子,示意她取下上面綁着的信件,架勢就像國王允許臣下行吻手禮似的。
比它的主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赫敏已經打定主意不理會馬爾福,立刻揮手想趕開它。金雕豎起羽毛扇了扇翅膀,瞳孔縮得更尖了。
赫敏作勢要用魔法。見收信人如此态度,它氣憤地用喙敲了敲窗玻璃,這次帶了脾氣,頗為擾民,拉文德翻了個身。
赫敏加大了驅趕的動作,金雕撲棱着翅膀,用爪子在玻璃上刺耳地刮着,拉文德睡得越發不安穩,眼見就要醒來,赫敏投了個沉睡咒過去,她馬上睡着了。
金雕收起翅膀,似是耗盡了耐心,它直接将信件扯下放在窗沿上,給她一個鄙夷的眼神便振翅飛走了。
“真是一路貨色。”她罵道,打開窗拿走了信紙。
合上床幔,赫敏點亮魔杖,克魯克山抱怨了一聲跳進她懷裡看她拆信。
她沒見過德拉科的字迹,讓人不爽的是,他寫得一手完美的花體,估計是因為他良好的出身(赫敏撇了撇嘴),當然字迹由于主人的激動有些潦草。
信這麼寫道:
格蘭傑,現在、立刻、馬上去魔藥教室門口,把我的魔杖還給我,不然我就把你的也折斷!
D.M
P.S.MOVE!NOW!
赫敏嗤之以鼻,将信紙捏把捏把團成球扔到地上,結果克魯克山跳下床将它叼了回來。
她猶豫了下,幹脆用自創的小魔法将它點燃,藍色的火焰包裹住信紙,飄浮在空中靜靜地燃燒,給紅色的床幔和黃色的貓咪鍍上一層甯靜的藍光。
赫敏盯着火焰漸漸睡眼惺忪,滿意地想象馬爾福撲了空後氣急敗壞的樣子。
她記得,一年級的時候哈利和羅恩就被馬爾福放過夜間決鬥的鴿子,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她美滋滋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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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德拉科忍着夜間的寒冷在魔藥教室門口等待,時不時給自己補一下隐形咒和保暖咒。
該死的格蘭傑!怎麼還不來!
德拉科等得捶胸頓足,萬分确定自己被放了鴿子,恨不得踢兩腳牆邊的盔甲洩憤。
就在他準備破口大罵之時,黑暗中傳來一絲聲響。
“吱呀——”
是斯内普辦公室的門,它嘶啞着打開了,但門内并沒有燈光洩露,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走了出來,在門邊站定注視着他的方向,一言不發。
沉默如山,無形的威壓滾滾襲來。
德拉科心髒幾乎蹦出嗓子眼,非常懷疑老蝙蝠目光對上了自己的,他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往後移動。
很可惜,他碰到了剛才想踢的盔甲,德拉科心跳驟停,冷汗如雨而下。他等了漫長的一秒,盔甲紋絲不動,還好他的動作足夠輕。
就在他松一口氣的時候,斯内普的袖子一抖,朝他發射了一記魔咒。
德拉科以前所未有的敏捷蹲下身,躲過了斯内普的試探,萬幸他的膝蓋靈活,沒有發出嘎吱的抗議。
咒語擦過德拉科的頭頂,在牆上炸出一片碎石,他後怕地咽了一口唾沫,又驚恐地發現院長擡步要走過來。
“斯内普教授,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
突然,一片幽光從身後籠罩了他,原來是費爾奇提着燈從拐角走了出來,搖晃的燈差點就撞到德拉科多災多難的頭。
洛麗絲夫人跟在費爾奇身後,聞見他的氣味好奇地跑了過來。
不行!他會暴露位置的!
德拉科不敢推開它,像隻螃蟹一樣滑稽地繞過費爾奇,手腳并用地和洛麗絲夫人在走廊裡你追我趕。
“沒有。”斯内普一甩袍子,在畫像的抱怨聲中回到了辦公室,費爾奇嘟囔了幾句就喊上他的貓消失在下一個拐角。
德拉科虛脫地一屁股坐地,毫無形象地仰躺下來。
雖然他略知斯内普的過去,但沒想到他如此謹慎多疑。
慶幸之餘,德拉科還多了一絲得意。要是格蘭傑在這,可不會像他一樣成功過關。
想到格蘭傑,他立刻坐了起來。
沒有哪個人敢放馬爾福的鴿子!沒有人!
但她是不是睡着了沒接到他的信?他特地囑咐凱撒一定要吵醒她的。
不,絕對是這個可惡的女人故意的!
德拉科氣得跳腳,把赫敏的魔杖從魔杖套裡抽了出來。
“再不聽話,我就折斷你。”他威脅道,魔杖沒有任何反應。
這真是一根任性的魔杖,每次他要施法它總是不理不睬,還故意給魔咒效果打折扣。
就和該死的格蘭傑一樣!
他甩了甩它,假裝要扔出去,魔杖依然沒有反應,但他似乎感到它隐隐的的不屑。
德拉科再也忍不住把魔杖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幾腳,這才罵罵咧咧地撿起來回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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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餐桌上,赫敏如願看到了萎靡暴躁的馬爾福。
他蒼白的臉上是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鼻子紅紅的,好像有點感冒。
他沒注意到她,正低頭專心地戳着煎蛋,她毫不懷疑他把它當成了自己。
帕金森擠在他旁邊,用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哄道:“小龍,我去醫務室給你拿胡椒藥水吧?”
羅恩擠眉弄眼,故意學道:“小龍~我去醫務室…”
哈利咧嘴,用胳膊肘捅了捅羅恩肚子,兩人故意放聲大笑。
赫敏翻了個白眼,率先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德拉科看見格蘭芬多三人組,臉騰地氣紅了,這下他的紅鼻子倒不那麼明顯了。
“享受我的魔咒嗎,救世主!要不是時間有限,昨天你就進醫療翼了!”他的氣話帶着鼻音,沒有往常的殺傷力。
“是啊是啊,我差點哭了。”哈利反唇相譏,不顧赫敏踢他,又補充了句,“辛苦你了馬爾福,竟然累到感冒。”
德拉科捏緊了魔杖套,咬牙切齒,哈利看了它一眼又嘲笑道:“女孩都不用這個。”
德拉科正要發作,斯内普走了過來:“到我辦公室,馬爾福。”
所有人立刻低頭吃飯,德拉科臉又白了回去,一聲不吭地站起來跟在他身後。
赫敏懷疑地看着他們的背影:“斯内普教授找馬爾福做什麼?”
“肯定是昨天的事,不是扣了十分嗎。”哈利幸災樂禍地吃着糖漿餡餅,“雖然老蝙蝠護短,但不可能輕易帶過。”
“是教授,哈利,斯内普教授。”赫敏糾正道,他聳了聳肩換了别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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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亦步亦趨地跟着斯内普來到辦公室,一路忐忑地猜測他昨晚是否認出了自己。
但不可能,他用了隐形咒,而且很确定沒有失效。他可是時刻防備那根魔杖掉鍊子。
辦公室的門在身後“砰”地關上,德拉科抖了下,乖覺地站到辦公桌前等候發落。
但想象中的責罵沒有到來,斯内普說的居然是:“德拉科,你母親很擔心你。”
德拉科“唰”地擡頭,為什麼他媽媽會和斯内普聯系,有什麼事不能直接信裡和他說?他前幾天還收到她的糖果。家裡是不是出事了?!
斯内普無視他的焦急,依然慢吞吞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你母親不敢冒險用貓頭鷹聯系你,于是拜托我轉達。”他神色厭惡,似乎對這番母慈子愛感到反胃。
德拉科疑惑極了,非常時期?比賽值得這麼大驚小怪?
“感謝您,教授。”他畢恭畢敬,小心試探道,“請問我母親是否有信件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