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條子,别動!否則……”
抵住太陽穴的槍口又緊了幾分,淚眼朦胧,雲沫掃過周圍的警察,還有在警察身邊,臉色蒼白到随時會昏過去的金泰哼。
他的舌頭耷拉在嘴唇邊,看起來像是活不過下一秒了,偏偏帶着淚痣的眼睛還在看着雲沫。
金泰哼很累,雲沫卻想笑,短短的一個月,她害死了自己的媽媽,害死了金泰哼的司機,像她這樣的人,活着隻會讓自己身邊的人倒黴。
“……再見。”如果被毒\販抓走,她會過得生不如死,警察也會失去新的線索,但如果在這裡死了,能不能就當她贖清了今生的罪過呢?
一句輕聲的問候,在金泰哼猛然瞪大的眼睛中,雲沫抓住了毒\販的手腕,強行開始掙紮。
“她在幹什麼?!她不要命了?!”安警官幾乎止不住自己的高聲怒喊,先前還小心翼翼的步伐現在變得急促,幾步就想向雲沫那邊沖過去。
毒\販一激靈,一邊是雲沫不怕死的瘋狂掙紮,一邊是警察們的步步緊逼。
‘砰!’
‘砰!’
‘砰!’
三聲槍響,世界在雲沫的眼裡重歸于寂靜,隻有槍聲響在耳邊激起的耳鳴聲,讓雲沫的世界多了一分不屬于她的顔色。
“……雲沫……”金泰哼呢喃,發軟的身體朝雲沫倒下的身影奔去,衣服的領子卻被金爸爸拽住。
“你去幹什麼,你别添亂!”
金爸爸也是一陣後怕,要不是他老婆提前察覺到不對,通知了警局,現在情況還指不定變成什麼樣呢!
“……爸……厲叔死了……”金泰哼涕泗橫流,抓住金爸爸的衣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雲沫也要死嗎?大家都會死嗎?”
少年春心萌動的瞬間,不僅失去了從小保護他的叔叔,還失去了初次心動的對象,按理說金爸爸應該心疼的。
“咦……”金爸爸嫌棄地拍了拍手,松開了金泰哼的衣領,“你别這麼咒你厲叔,他活得好好的!”
可厲叔明明……金泰哼指着翻倒的豪車,卻看到司機從駕駛座上毫發無傷地站了起來。
“……”
“……那、那雲沫……?”
來不及慶幸和驚喜,金泰哼又轉頭看向雲沫。
雲沫的情況很不好,可金夫人的槍開得及時,在掙紮的瞬間,毒\販手\槍的槍口扣得太緊,子彈沒有擊中雲沫的太陽穴,卻把雲沫額前的眉毛連帶着皮膚一塊兒燒沒了。
本就瘦弱的女孩兒在金夫人的手裡像是一把骨頭架子,就那樣被攏着。
“她醒過來會很不好受,先送醫院吧。”金夫人道。
這一次沒有任何信息,情況緊急的時候,兩名毒\販被金夫人兩槍送上了西天,所以唯一的線索還是在滑雪場,以及……雲沫身上。
毒\販為什麼抓着雲沫不放?雲沫的生父和毒\販又有什麼樣的聯系。警察們和金夫人開始戰略會議,金泰哼和金爸爸就留守在私人醫院。
“雲沫這孩子确實很可憐。”一疊資料放在金爸爸的面前,金爸爸看了又看,最後隻能發出一聲歎息,“老厲啊,雖然你是我夫人那邊的人,但……”
厲叔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上面的塵土讓純黑的制服蒙塵。
不是警察不可以持有槍械,原本厲叔是準備裝死後趁兩個毒\販不注意,帶着金泰哼和雲沫再一次開車跑的,可後面的一切都不受控制,雲沫不知道怎麼的選擇可從暗箱裡出來,厲叔眼看着金泰哼跑了,也決定繼續裝死。
他非常清楚金泰哼接下來會做出來的舉動,畢竟是他從小帶大的孩子,他按兵不動,要是雲沫在被毒\販帶上車前,警察還沒有到來的話,他就不得不選擇第二個計劃,但萬幸,雲沫足夠聰明,金夫人來得也不算晚。
“金總,您放心,我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
厲叔的一句話說得誠懇,金爸爸也笑了起來,隻是笑容難免擔憂。
“泰哼……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得到成長。”
他的老婆是警察,是有名的警察,表面上退出警局,實際上依舊暗地在為警局工作,這一次行動幾乎暴露了金夫人的存在,作為警察的兒子,金泰哼也不可能太輕松。
可金泰哼還沒成年。
“雲沫……”金泰哼垂淚。
戴着氧氣罩的雲沫面色慘白,醫生說是腦震蕩,卻不确定雲沫之後病情的走向。人的腦子是極其複雜的結構,換句話說,如果雲沫不想醒來,腦震蕩也能轉變成腦損傷,或許失憶或許死亡。
明明送雲沫之前,他還在想,為什麼雲沫隻用說一句話,他就能感覺到心髒不規則地亂跳和熱。
原來……是喜歡。
他喜歡這樣的雲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