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雲沫潛意識從金泰哼的話裡知道，金泰哼有另外離開豪車的辦法，于是手腳并用地從車箱的暗處爬了出來，身後的金泰哼想攔，可一瞬間的遲疑讓他沒攔住。

車裡的動靜讓正準備點火的兩個男人腳步明顯急促起來。

“我就知道車裡有人。他們能跑哪裡去？”

“你這不馬後炮嘛！個小兔崽子，老子今天非得讓他們吃點教訓。”

“……快走！”雲沫低聲催促了一句金泰哼，用腳把車箱的入口關閉，“我、我在這裡！求求你們不要放炸彈！”

她明顯很不熟練，可也在強行讓自己的遮掩顯得更加自然。充盈的氧氣盈滿了金泰哼的肺部，金泰哼的手指毫不猶豫地打開趁着雲沫遮掩中故意弄出的動靜打開另一層暗箱。

他得快點跑，既然已經暴露了行蹤，那麼最快能救援人的辦法是，他找到警察，迅速趕到雲沫的身邊。

手腳發軟，心髒卻在急速跳動，極度缺氧後的劇烈運動讓金泰哼的腦子一直處于一種很懵的狀态，一塊石頭抵住了金泰哼的腳，金泰哼順着石頭滾了兩下，才勉強站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厲叔早已經從市區把車開到了郊區，這裡少人，綠化就變得格外好，樹杈上不僅有鳥叫聲，也有知了在高歌，但這些都進不去金泰哼的腦子裡。

厲叔死了，雲沫為了讓他逃走犧牲了自己，他要盡快找到能救下雲沫的人。

“剛剛我好像聽到了有人跑動的聲音？”聲音粗犷的男人一頭黑色短發，身上穿的也是背心，看起來和工人沒什麼不同，偏偏嘴裡說出來的話讓雲沫心跳如擂鼓。

“我說！”雲沫大叫，“我說！”

“你說什麼？”另一個男人穿着很普通的夏日常服，長相也是平平無奇，如果忽略他惡意的眼神的話。

“這小妮子長得不錯。”

“少來！”背心男人杵了一拐子說話的男人，向雲沫面前走了一步，“你想說啥？”

槍支威脅性地上下抛動，雲沫咽了咽口水。

對男性天然的恐懼感和男人壓迫似的感覺讓雲沫身體忍不住發抖，“我、我……我知道警察的事！”

告訴他們警察的行動，或許在成功從兩個毒\販手中逃走後，會被警察批評，可如果不告訴毒\販警察的行動，她或許就會死在這裡。

要死還是要活？

雲沫悲哀地發現，她是想活的。

“快說！”槍支停止抛動，抵在雲沫的太陽穴上，面對着瘦弱的女學生，毒\販的眼神裡有淫邪、警惕和威脅，唯一沒有的是正常人對旁人經曆的同情。

“我沒有告訴警察關于滑雪場的事情，因為我的爸爸就在那裡，我不想讓我的爸爸出事。”雲沫咬唇，身體發軟到幾乎讓她支撐不住站立，可她愣是從眼眶裡擠出了眼淚，“叔叔，我什麼都告訴你們，也求你們告訴我，我的爸爸怎麼樣了？”

“這小妮子，還跟我們倆耍心眼子。”

毒\販看出了雲沫的有意拖延，卻沒有注意到遠處有人在匍匐前進，因此槍支侮辱性地拍打了兩下雲沫的臉頰。

“帶走，長得不錯，拿去接\客。”

“接\客之前能不能讓我玩玩？”

“玩玩玩就知道玩，遲早你得死女人肚皮上！”

“嘿嘿嘿。”

兩個毒\販肆無忌憚地調笑，在他們的眼裡，雲沫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用壞了随時可以丢掉的物件。

粗粝的手掌扯住雲沫的頭發，讓雲沫頭皮疼痛的同時，也不自覺地跟着毒\販的腳步走。沒有人想自己的頭皮被整個扯掉，更何況雲沫隻是一個17歲的高中生。

她害怕，卻在此刻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或許她不該出生，這樣就不會是男人口中的‘賠錢貨’，也不會導緻媽媽的死亡，更不會因為媽媽的死亡，警察的介入去牽連到金同學。

“停下！你們被包圍了！”

女生的聲音格外熟悉，雲沫好多次在警局聽過。

‘……是徐警官。’

心中默念，雲沫卻不敢把她和徐警官認識的關系大大咧咧地說出口，哪怕毒\販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毒\販的腳步停了。

太陽穴重新被冷冰冰的槍口抵住，雲沫悲哀地發現，自己又成了毒\販手中的人質。

“别過來！如果你們不想這個女孩死的話！”

“給我們讓條路，讓我們上車！”

出租車就停靠在身後幾步的距離，警察們明顯遲疑了起來，人質未成年，他們當然會覺得可惜，可禁毒也是他們一直在做的事情。

徐警官和安警官自然更加遲疑。安警官的腳步微微挪動，很快就被毒\販眼尖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