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着青苔的青綠色石闆路上,迎面走來了倆人一黑馬的組合,引來了鎮上人的注目。
“這是從哪裡來的大小姐?”賣包子的大娘好奇地打量着雲沫和闵允其,不時和身邊的夫郎嘀咕,“明知道邊境如今不安全,這樣的大小姐來我們這裡會不會被吓跑?”
大娘的夫郎正在揉面,一團團精緻的白面被小心地粘上了粉末,夫郎沖着大娘一笑,“不管她會不會被吓跑,咱們要把這些白面都賣出去,然後換個好地方生活。”
“你說得是。”
“瞧一瞧看一看咯~精面包子!”大娘開始吆喝,眼神卻直勾勾地看着雲沫和闵允其。
黑球‘哒哒哒’的馬蹄聲清脆,雲沫看向了闵允其的側臉。
“你要吃包子嗎?”
“你餓了?”闵允其回望,卻發現雲沫精緻的臉上粘上了一點黑灰,嫌棄地将黑灰從雲沫的臉上抹去,闵允其嘴唇微勾,“餓了就去買,左右我們不差錢。”
雲沫早就對闵允其這樣的動作習以為常,一路從京城往邊境裡趕,盡管路上走的大道,卻依舊遇見了不少從邊境背井離鄉的百姓,這讓他們更加意識到了邊境的艱難。
這一路上吃糠咽菜是不少的,好在有百姓帶了調味料,讓他們得以用銀錢交換,才省得虧了嘴,但還是有一點不好。
闵允其的廚藝沒那麼好,當然,雲沫的更爛,那天的烤魚沒被烤糊都算奇迹。
雲沫搖了搖頭,“不,我是饞了。”
“好久沒吃到正經的飯菜,真的想念。”
“......我是虧了你了?”
剛剛還算溫馨的氛圍瞬間被雲沫的話打破,闵允其瞪了一眼雲沫,偏偏雲沫的眼神又極其無辜,最終低下頭的還是闵允其。
“......知道了,會好好練習廚藝的。”
“不是這個意思。”闵允其的身上無一處不白皙,哪怕他們在烈日下趕路,從夏日趕到秋日,依舊沒能讓闵允其白皙的皮膚被曬黑。
尤其是闵允其的一雙手,過度白皙的皮膚導緻闵允其手背上的青筋格外明顯,一條條的,充滿了古時書中形容的男子力量感。
雲沫抓起了闵允其的手,眼神真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我想在最後的旅程中,讓你吃點好的。”
該是感動的氛圍的......
闵允其垂下了眼睛,看着雲沫細嫩的手指,嘴裡卻說出了嘲諷的話,“你是不是書讀得不多?”
“?”
“說得跟斷頭飯一樣。”
“而且包子算什麼好的東西?”闵允其嗤笑,“真要吃,就等邊境安甯後,帶我回京城吃最大食肆裡的飯菜。”
“......你還挺挑剔。”雲沫無語地放下了闵允其的手,多日來的相處讓她知道闵允其的别扭,當即頭也不回地往包子鋪走。
“等我。”
當然會等她。
闵允其拉着黑球的缰繩,看着離去的淡藍色身影,眼底是溫柔的纏綿。
“黑球,你也覺得你的主人不會說話對吧?”
莫名其妙的嘟囔聲讓黑球歪了歪腦袋,沒有回應闵允其的話,但闵允其毫不在意,隻是自顧自地說着自己的小心思。
“什麼叫我跟着她吃了很多苦?這種東西不是我願意的嗎?而且......”
“邊境安甯後,我們能回京城吃很多的好吃的。”
再放遠一點的話,他想和雲沫去遊遍娆國的山河,從前他并不是一個喜歡到處走的性子,但如果是和雲沫一起的話,他是願意的。
闵允其無比肯定。
他知道雲沫老是按捺不住想到處走走的心,就像是雲沫這個人一樣,活潑、肆意,是個能讓他内心安定下來的人。
所有的想法終止在雲沫拿着包子朝闵允其奔過來的畫面上,闵允其揚起了眉頭,“這麼久?”
“有得吃就不錯了!”
一枚雪白的包子被雲沫塞進了闵允其的嘴裡,堵住了闵允其别扭的話,雲沫接過了闵允其手裡屬于黑球的缰繩,帶着闵允其朝邊境軍營的方向走。
“他們的感情真不錯。”揉面的空隙,包子大娘的夫郎望了眼離去的倆人一馬,眼神欽羨。
幹淨的手帕擦過夫郎額頭上的汗珠,包子大娘含笑,“我們也不差。”
“妻主~”
包子大娘和夫郎的眼神如膠似漆,倆人至今沒有孩子,但卻依舊甜蜜如初。
軍營是極有威嚴的。
兩名伫立在軍營最前方的女兵用尖槍攔住了雲沫和闵允其的去路。
邊境兵将的盔甲不似京城裡的盔甲那般光鮮亮麗,橫在盔甲上的劃痕和始終清洗不掉的黑色污垢構成了邊境獨有的肅殺感。
秋老虎沒有放過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兩名女兵,頭上已經被熱出汗珠,頭盔下的頭皮癢到發麻,兩名女兵的眼神卻依舊嚴肅且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