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石頭屋的屋頂上,潮濕的水汽在往石頭屋裡侵襲,還沒有接觸到屋裡的東西時就被火焰的溫度烤幹。
雲沫揉了揉腰。
可能生理期快到了,經常幹一會兒活就會覺得腰酸。
床上被獸皮毯蓋住的粉色小兔子正在酣睡,雲沫眼睛一酸,強行擠出一抹笑容。
果果正在和死神鬥争,她要更努力才行。
頂着巨蟒皮,雲沫走進了大雨中,開始在附近撿石頭,同時也沒有忘記把被雨淋濕的柴火放在石頭屋裡的火堆邊烘幹。
這是保證果果戰勝死亡的希望,雲沫也隻能做到這一點。
石頭髒兮兮的,淋過雨又很濕滑,直接拿是拿不穩的,但是雲沫另有辦法。
比如。
精緻的高中貴族校服外套在雨中抖開,上面有粗糙的蛇筋将之前被果果撕裂的地方連上,但此刻卻不堪重負。
校服外套也快在好幾次的包裹石頭中壞掉,包括雲沫的手。
“你怎麼還在這裡?”
泥漿包裹着腳掌,同時也濺起水花,青草從遠方跑了過來,雲沫手裡沉重的石頭得到了釋放——它被青草接過了去。
青草來過這裡好幾次了,每一次都能看到雲沫頂着巨蟒皮在雨中撿石頭。
“你怎麼來了?”雲沫笑盈盈地和青草打招呼,“我這邊在撿石頭呢,潮濕的環境不利于果果的傷口恢複,我得多燃燒火焰祛濕才行。”
青草聽不懂雲沫口中說的東西。
距離水蛇一族入侵兔族部落已經過了好多天,具體是多少天,青草也想不明白。
從前的她們就不計算時間,隻知道泥土變得濕潤,那麼雨季就快來了,雨停了,那麼秋季就來了,開始感覺到冷了,那就是冬季,但是在雲沫這裡,每一個季節都有分明的時間。
雲沫比她大不了多少,卻比兔族部落裡最年老的雌性還要厲害。
“為什麼不去兔族部落呢?”青草歪頭好奇地看着雲沫,頭發在雨水中被淋濕。
雲沫沒有回答,隻是把巨蟒皮分給青草一點,倆人頭頂着巨蟒皮,一起躲避着雨季的大雨。
“走吧,多虧你來了,不然我還不知道拿這些石頭該怎麼辦。”
為什麼不回兔族部落?
因為這裡是她和果果的家,兔族部落不是家。
兩個人的腳步匆匆,泥漿随着走動被帶入石頭屋裡。
“這裡的木門也壞了,雲沫,你該和我們一起的。”青草皺眉看着雲沫在石頭屋裡搭建火堆,“你身上的傷也需要人照顧。”
“不用啦。”雲沫将柴火放在搭建好的火堆上,用火焰菇升起大火,“我的傷口早就好了,你看。”
一雙粗糙的手掌展示在青草的面前,上面全是被鋒利蛇鱗割出來的傷口,的确是結疤了,但還沒到好的地步。
白皙的手掌上,那些被割裂的傷口像是玉石上格格不入的裂痕,而且不隻是手掌。
青草的視線移動到雲沫的腳上,破破爛爛的被雲沫稱為‘鞋子’的東西穿在雲沫的腳上,在破爛‘鞋子’的下方,隐約可見的是同樣的傷口。
“雲沫!”青草捂嘴,“你怎麼能忍的!”
隻是手掌還好,但是腳掌是浸泡在泥漿裡,被泥漿泡掉的傷疤露出鮮紅的肉,傷疤邊緣泛白,又有一點血絲。
看起來就很疼!
“?”
雲沫看了一眼青草心疼的臉,不明所以,“不疼啊,真的已經好了。”
“......”
青草沉默,開始打水,在火焰上煮出熱水,試圖讓雲沫洗腳。
雲沫沒有拒絕。
在石頭屋附近根本沒有水源,青草打來的水一看就知道是雨水,但雨水也有雨水的好處。
這裡的雨水是鹽水,燒熱後放進帶着傷口的腳掌不亞于在自己動手煮自己的肉,很疼,也有好處,起碼......可以消毒?
雲沫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粗糙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輕撫着在床上酣睡的小兔子。
‘快點醒來吧,果果。’
果果有意識,他不是在睡覺,他隻是......起不來。
和獸神的約定在每一次的日落後就會加重一步,最開始是耳朵聽不到,後來是嘴巴說不了話,昏睡的中途醒來後,他又發現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了,最後......他隻有觸感在驗證他是否活着,他動不了。
一碗溫水被木勺輕輕送進了口中。
不是鹹的,是純淨的溫水。
為什麼雲沫不留給她自己喝?他已經醒不過來了,就放棄他吧。
“青草,你這幾天都往我這裡跑,兔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給果果喂完溫水,雲沫開始習慣性地洗碗,準備晚上的食材。
在沒穿越以前,這些通常是家裡的仆人去做,在穿越以後,這些雜事又變成了果果承擔的東西,但是現在,雲沫已經習慣了做這些事情。
如果這個時候她能回去,家族裡的人一定會大吃一驚。
他們一定會說,被嬌慣壞了的雲家小姐變得不一樣了!
光是想想雲沫都覺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