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心潔的聲音不斷響起,林涸歡卻無心再關注。手機已經震動許久,拿起便看到裴行之的信息。
[在哪]
極簡的兩個字,卻讓她心跟着猛地跳了起來。
想到男人或許會對她久離不回的事生氣,當下便沒再管眼前這心思繁重的人,語氣很淡:
“不用了。”
“你姓簡是嗎?你呢?”她問周福媛。
“周福媛,福氣的福,名媛的媛。”見被太太問名字,周福媛有些激動地答道。
林涸歡點點頭,邊回消息邊道:“我會讓許導那邊看下二位的試戲表現。”
她沒時間和簡心潔掰扯,以後也未必會有交集,更何況,她隻是個寫書的,拍戲上她沒許導懂得多,許導也不是個好糊弄的。
“真的嗎?我也可以嗎?那我可以跟您要一個簽名嗎?”
“嗯,許導決定就好。”林涸歡忙着回消息,沒注意到周福媛後半句話。
[在回了,有點迷路。]
發完信息後,林涸歡才擡眸問:“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老師你可不可以給我簽個名。”
林涸歡:?
“渡厄太太渡厄太太!我真的超喜歡你的書的。”周福媛直接湊到心心念念的人耳邊,小聲道。
林涸歡鹿眼圓睜,頓覺毛骨悚然。
正想說什麼,耳旁卻想起裴行之那道極冷極淡的嗓音:“小涸歡。”
她下意識地向聲音來源看去。
幾乎是一瞬,便從簇擁的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要來帶她回家的人就站在那兒,深灰色西裝下,是修長挺拔的身影,清隽的面容神色平靜無瀾,一副無情無緒的冰山樣兒。
可林涸歡就是看出來了,他不高興。
看到他身旁這麼多人時,她本能的慌了一瞬。
最後,還是小跑過去。
裴行之往前走了幾步,伸出手将她攬過。
“去這麼久,嗯?”
嗯,不知道怎麼回,說起來有點複雜。
看着女孩兒因為糾結而蹙起的眉,他視線下移,是白裙上很難被忽視的紅色痕迹。
“裙子髒了。”裴行之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就像隻是像與她唠家常。
“啊,剛才……”林涸歡一愣,正想開口,一道聲音卻替她先回答了。
“剛才有個侍者不小心沖撞到了她,我們正商量着賠償的事。”
林涸歡回頭看去。
是簡心潔。
她的神色與剛才相比,平添了幾分異樣,一雙含着水意的眸子突然間帶着令人說不出情緒的目光。
視線的焦點,是在她身邊這個男人身上。
“簡心潔,你說謊!明明就是…”聽着這熟悉的想要洗白的話,周福媛幾乎是下一瞬便站出。
卻沒想到,面色蒼白的女人眸底神色一變,當即變出一副楚楚可憐相。
“福媛,你平日裡就嫉恨我能得到更多資源,現在居然連真相的黑白都要颠倒,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就算你是前輩,也不能這樣……”
看起來清純無害的人,往往更容易赢得了場上大部分看客的同情。
感受到那邊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周福媛被氣的差點失語,還想說什麼,卻看見簡心潔做了個誰也沒想到的舉動。
她說着說着,像是傷心的不行,眼尾都出了一抹紅,轉而帶着期冀的目光看向裴行之。
“您不記得我了嗎?之前在碧雲閣的飯局上……”
“冰山,我想回家。”看着這出戲,林涸歡莫名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沒再由着人繼續說下去,輕聲打斷。
她能看出來,這個叫簡心潔的,可能和裴行之認識,兩個人之間可能還有過牽扯。
這樣的認知讓她有些難受,沒有緣由的。
裴行之眼睫微擡,視線落在她有些蒼白的臉上半響,過了會,才沉聲道:“嗯。”
從頭到尾,視線都未在旁人身上落過一分一毫。
落在後頭的梁絡并未跟上。他看着宴廳經理神色難看的臉,笑眼眯眯:“蘇經理,我看您的副經理也在這兒。”
“還是希望您能給這事兒一個交代。”
……
是夜,月明星稀,車上。
坐在一旁的女孩兒顯然興緻不高,自從上了車後便未再出過聲,連今日一直有的投喂活動也沒再繼續。
視線落在女孩兒手腕上的平安繩上,裴行之漆黑的瞳色微沉,力道不輕不重地将她的手帶過來,置于掌中摩挲。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林涸歡隻覺得癢,有些難捱地便要掙脫開,卻無法對抗男人看似溫柔實則強制的力道。
“我記得,你應該還有顆咖啡糖。”沒聲沒響地,裴行之低眸去看她側過的小臉忽然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