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涸歡感到一絲尴尬,一時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倏地,像靈光一閃一樣,讓她生了猜測,拿起桌上其中一顆糖,撕開了糖紙後用手撚起那顆觸手有些粘膩的糖,送至男人的唇邊。
帶着些涼意的溫軟觸感讓她指尖瑟瑟地蜷縮了下。
待到那塊粘膩的糖果入了口,未見到他臉上有什麼不悅的神色時,林涸歡心底松了一口氣,開始說出自己的目的。
“江月和謝星辰來了的話,你就要做五個人的飯,不如我們晚上一起吃别人做的吧,就上次去溫泉山莊那個姓王的朋友家的,怎麼樣?”
将要說的話皆說出口,她頓覺身上一松。
這番話好歹也算是完全從裴行之的角度上說的,又是一副全心為他着想的模樣,應該能答應吧。
她有些忐忑不安,根據之前提要求的體驗,他越到後面就越顯如今的商人本色,總是會拿出些别的要求和她交換。
令人不安的氛圍并未持續太久,林涸歡有些立不住,想要催下他的答案,下一瞬,便被他的動作吸引了過去。
隻見他慢條斯理的向後移了移,将長桌與他之間留出了更多的空間,而那隻冷白的手則打開了桌下的抽屜,從中抽出了一個墨綠色的精緻小盒子,她的鼻息間漸漸出現了一股清淡的中草藥香。
林涸歡并不排斥中草藥味,隻是不知道男人的所想,還輕易被他幹淨利落又透着滿滿禁欲冷持的氣息所吸引迷惑。
微啞低沉的嗓音仿若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過來。”
她不自覺地走到離他極近的地方,隻差一步,便可與隔着墨色西褲的身體親密接觸,還未近,手腕忽而被攥了過去。
回神時,是一道有着極淡藥草氣息的平安繩綁在了腕處。
他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同她外出過的緣故,有些冰涼,綁繩結時,時不時會貼在她的肌膚上,有些癢。
“之前你爺爺拿來的體檢報告我帶去過給認識的老先生看。”
“身子骨涼,例假時容易不舒服,老先生本是想讓你親自過去看一看,但你的情況隻怕現在還沒辦法接受。”
“退而求其次,就讓人用藥液浸透了這平安繩,雖然隻能起到一點助益身體的作用,但也好過沒有。”
“剩餘調理的中藥,怕你覺得苦,讓人制成了藥丸,明日開始,記得吃,嗯?”
裴行之的語速很慢,也是他很少見的說了不少話,彼此離得很近的呼吸糾纏在一起,灼得林涸歡有些失神,隻是怔怔地應了聲好,如同被蠱惑般。
等絮亂的思緒被拉回時,林涸歡已然蹲在地上,她不記得自己這突然的舉動,隻當自己或許是站久了,有些暈。
但還記得自己來書房的目的,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問:“所以,你答應了嗎?”
裴行之的視線重新掠過她,冷淡的眸色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笑意,就在林涸歡疑惑時,卻順着男人叩響桌面的手,注意到了已經關掉文件的電腦桌面。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蹲的有一會兒,她有些欣喜地起身時,眼前黑了一瞬:“沒有條件嗎?”
她沒有多問些旁的,或許也是不敢多問。
得到的答案依舊。
這下,她也算任務完成。當即便要出去和樓下三人說下好消息,離開前還不忘記眉眼彎彎道:“謝啦,裴行之。”
三人組向來是會察言觀色的,見她神色如常地從二樓下來,便知道事情成了,當即便要收拾收拾過會兒準備走。
裴顧之沒忍住問了句:“你不是怕見到生人?”
林涸歡一怔,也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奇怪的表現,想了想,雖然不确定答案,但還是說了出來:“可能,是覺得有你們在,都是自己人,所以難受的感覺沒那麼大吧。”
話落半響,她便聽到身旁一道略帶嫌棄的嗓音。
“啧,難怪我哥答應了,橙子,你自己動腦子想想。”
林涸歡有些茫然。
直到看見換上一身深灰色大衣的男人從樓上下來,才恍然明白了裴顧之那句話。
說起來,她從來沒向他提出過要求,要去人多的地方,這是第一次。
雖然場上的人多是熟人,但也比接近一個月前要好不知道多少。
哦,難怪他會答應,而且沒提條件。
她完全做的符合他規劃的事兒。
說起來,坐在車上時,她還是照例坐在了副駕駛坐上,其他三人也都紛紛感激地自願坐在後排。
林涸歡看着又當司機的某人,實在有些好奇。
跟她看過的大多數如今已是高位的大學同學比,裴行之還真是與衆不同。
事事總會做得周全、親力親為,一點也不像她見過的公司老大。
連帶着被他們這群小的整得要在家做飯還是外出去餐館,也都毫無不喜的當了司機。
不過,她是個善良的人,她坐在副駕駛座,沒把他當司機。
“我真是服了你們,除夕都要讓我當廚師。”
“不過,這回看在小美女的份上,原諒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