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劇情這種走向的邢北行當時就幾乎表情管理失控了,而旁邊的南宮亭更是沒忍住“啊?”了一聲,吓得邢北行趕緊去捂他的嘴。
“誰!?”
院内的人也察覺到了動靜,快步靠近的腳步聲逼着邢北行抓着南宮亭就開跑。
但是沒跑兩步卻發覺紀凜愣在了原地,他剛要嘗試喚她的名字,後者就像回過神來一樣,眨眼間就閃沒影了。
邢北行也趕緊藏起來了。
院門蓦地打開,裡面燭火微弱的光芒投影在鄉間的小路上,老人提着燈站在門口往外觀望,葛陌走出來巡視了一圈,并沒有看見什麼異常。
“你過來的時候沒人看見吧?”老人問道。
“沒有,”葛陌确認周圍沒有異狀後回頭看了一眼老人,“可能剛才是風聲吧,最近天氣不太正常,夜風很大。”
老人沒說話,隻是巡視着四周。
渾濁泛黃的雙眼在夜幕下顯得愈發陰鸷,他臉上每一道褶皺都透着算計一般,像一條年老的蛇。
直到浪花擊岸發出嘈雜的聲響,老人才提着燈走回院子。
早已躲在院内水缸下的南宮亭一面捂着自己的嘴,一面給躲在另一邊的紀凜默默點了一個贊。
說實話,南宮亭真心覺得他白師姐如果生活在現代的話應該去當特務,他現在都沒有琢磨明白他白師姐是怎麼一托二地把他們兩個人一起塞進院子裡的。
院内就兩個能藏身的地方,南宮亭藏在水缸背後,紀凜和邢北行躲在雜草堆。
而當時紀凜差點沒翻個白眼。
剛才事發緊急,而邢北行這個人對自己的體積一點認知也沒有,害她差點被擠出去。
但是他們來不及調整位置,就看見那對父子就回院子了。
老人提着燈來到了枯木面前,他細細地撫摸着上面已經枯死的藤蔓,像是在撫摸着自己的孫兒一般憂心地道:“最近沒有合适的外鄉人了嗎?”
“今天來的那三個我看都不太行,”葛陌搖頭道,“一對是夫妻肯定沒戲,有個少年估計也開過葷,實在不敢冒這個險。”
“要是再找不到處子之血的話神樹就要枯萎了,我們村的命數也要盡了。”
“實在不行就走遠點去綁一個幹淨的外鄉人回來!一定要救活神樹!”
……
紀凜聽着他們的對話聲差點暴起,要不是邢北行攔着她,她估計已經上去揍人了。
“是不是完璧之身”、“可又婚配”、“有無夫妻之實”等等冒犯地問題隻是想要确認一件事情——
她到底是不是處子之身?
如果她是,那麼她就是最好的祭品。
如果她不是,那麼這幫村民就對她不再有任何興趣。
葛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
這個鬼面樹到底有什麼魔力?
盡管這些年紀凜見過不少人性之惡,但是陡然發現自己曾經信任的人也是這般惡魔的嘴臉之後她還是不免心寒。
那個不為任何利益願意在饑寒交迫的夜裡分她一半烤魚的葛陌和現在滿世界尋找處子之血的葛陌像是割裂的兩個人。
她着實難以接受。
老人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來,葛陌上前查看情況,二人似乎是低語說了什麼,紀凜本想聽,但是沒想到身邊的南宮亭突然嗷了一嗓子,當場就飛起來了。
紀凜:“……”
邢北行:“……”
葛陌家父子:“……”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飛鳥略過夜空。
院内的四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個突然飛起的少年。
南宮亭卻完全沉浸在自己恐怖的世界裡,指着他剛才待過的旁邊的地方:“有、有人骨啊!好、好……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