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撐!實在不行我再讓你送我走!”南宮亭一邊抽噎着,一邊狡辯地說着跟了上去。
他走了兩步這才發現邢北行沒跟上,趕緊回頭揮手道:“走了北哥!幹什麼呢?”
“哦……來了。”邢北行應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他最後讓許願多照顧一下賀琳琳,也多追查一下平元紀家被滅門的事情便切斷了聯系。
如果真正的紀凜在那時候就已經死了的話,那一定會有線索佐證的。
紀凜走在最前面,直接進了那家人的門,那家人正在吃着早飯,看見陌生人來了也是一驚。
男人看見紀凜拎着刀就進來了,心下有些惶恐,顫抖地問道:“姑娘有、有何事?”
紀凜沒理他,隻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而後開始巡視着屋内。
屋子裡平白無故的闖進來幾個拎着刀的陌生人換誰誰都吃不下飯。
男人推搡着女人讓他們快走,女人也不安地看了紀凜一眼,趕緊抱着孩子出去了。
邢北行看了那個男人一眼,覺得那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漁夫,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同。
他見南宮亭和紀凜在巡視屋内,自己便自覺的堵在了門口,避免那個男人跑出去了。
被堵住的男人見狀簡直害怕極了,他下意識的舉起屋裡的闆凳防身,顫抖地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但是沒人理他。
邢北行見暫時沒有異狀,眼神忍不住的落在了紀凜的背影上。
“北閣一派不是沒有記載,是記載太詭異了,在百年前的學者一度覺得這是人們的揣測,所以就沒有将這段記錄流傳下來。你是不知道我翻了多久才找到一點記錄的。”
根據許願的描述,北閣這一派詭異的不像活人,北派的弟子身形基本一緻,全部都披着黑紫色的鬥篷,像是一批提線木偶的一樣動作完全同步。
說是木偶有些美化了,他們平時行走不見任何颠簸,那個長袍之下仿佛沒有腿一樣。
他們像是幽靈。
沒人看見他們巨大的帽檐之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而北派之首的北閣公子也是處處透着古怪。
有人說他古闆嚴肅,有人說他冷漠淡然,還有人說他兇惡,也有人說他是個溫和的謙謙公子。
北閣不像北派的弟子一樣一直遮住臉,有很多人見過他的模樣。
有說他是個俊美的男人,有人說是白發蒼蒼的老人,還有人說是美豔的女嬌娘。
也有人說他是迷失域爬出來的厲鬼。
“這尼瑪就離譜!這是能是一個人?”許願說着自己都笑了,“就算他能像魇一樣變化容貌,但是哪來這麼多性格啊,他是影帝附身了嗎?堂堂北閣能這麼閑?”
邢北行也覺得不對:“那你的意思是……”
“我猜所謂的‘北閣公子’可能就是個組織。”許願道,“這個‘北閣公子’生活應該有很多人在扮演者他,一個死了還有另一個,但是我不知道他們圖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多人扮演北閣?”
“我可能知道為什麼……”邢北行忽然想到了某件事。
那天夜裡紀凜跟他說的各派分工還曆曆在目。
“因為北閣一派就是負責掌管迷失域的,”邢北行低聲道,“必須有人承擔這個擔子,但是人類的生命有限,所以他們需要代代相傳,永生永世負責守護迷失域與人間的平衡。”
這是這個派系的人天生的責任。
中國人管它叫做傳承。
隻是不知道北閣到底是一個家族在傳承,但是一群人在傳承。
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群人才會遊走在迷失域與人間的邊界,忍受千千萬萬年的孤獨?
邢北行看着紀凜的背影,忍不住的想,她和北閣到底是什麼關系呢?
難道她原本也該是北派一脈的傳人嗎?
這個腦洞越開越荒唐,邢北行趁着思緒亂飛之前刹住了車。
他們三人守着屋内,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三人便圍着那個男人面面相觑。
男人終于是被他們盯煩了。
“你們闖進來幹嘛!”男人咆哮道,“我們拿你們當客人,你們闖進來幹什麼,也不說話也不幹嘛,到底想做什麼啊!”
“你别激動嘛,”南宮亭笑着寬慰道,“我們就是來保護你的安全……”
他那個“全”字還沒落地,邢北行忽然感覺到了不對:“别碰他!”
男人的身軀在邢北行的喝止聲中開始扭曲,骨骼裡滋生出藤蔓,他變異的速度太快,誰也沒看清怎麼發生的。
“怎麼突然就……”南宮亭被吓得變了音。
紀凜這次沒有絲毫猶豫,手起刀落,一刀斃命。
半個身子已經枯木化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渾身是血的倒了下去。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三個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鹹鹹的海風穿過窗戶吹進了屋内,帶走了看不見的白色孢子。
南宮亭看着地上的屍體,冷汗未幹,他眨巴着眼睛問道:“他他他他、他怎麼突然變異了?”
邢北行腦子空白,下意識地朝紀凜看去。
可是後者臉上也是茫然。
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感染的。
就在他們沉默的片刻,屋外接連爆發出村民的慘叫聲。
三人朝屋外看去,無數的村民扭曲着身體發出了嘶吼,四肢在瞬息間化作樹枝和藤蔓,無差别地朝附近的人襲去。
紀凜臉色慘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邢北行渾身忍不住的顫抖。
南宮亭抱着頭崩潰道:“這特麼到底怎麼開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