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凜昏睡了很久。
因為經曆的緣故,她一向睡的很淺,周圍隻要有一點動靜她也會恢複意識。
可是這次她睡得很沉。
也不知道是後世的麻醉劑太厲害,還是因為冥河之水太冷,她在混沌的意識裡掙紮了很久都無法蘇醒。
她忽而覺得很冷,如嵌冰窖;忽而又覺得很熱,如烈火灼燒。
再冥冥之中她仿佛又看見了那個人的身影,她想起來他是誰了,可是她怎麼也叫不住他。
時間仿佛回到了她死亡的那一天。
他緊緊地抱着已經失明的她,蒙蒙的細雨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我錯了嗎?阿北,我們真的錯了嗎?
後者伸手輕撫着她的頭發,在她耳邊低聲說着什麼。
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想跟我說什麼,阿北?
她的五感在迅速的消退,那句模糊的話語至今未能辨析出它的本源。
紀凜是在微微的海浪聲中醒來的。
漁民在河上泛舟捕魚,藍天白雲碧水交相輝映,這裡好像永遠都是風和麗日的晴天。
她動了動手指,撐起身體左右張望着想要尋找邢北行等人的身影,卻不想在才起身的瞬間,什麼東西從她身上滑落下去了。
她愣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件寬大的外套。
不是她的。
“你……你醒了?”
熟悉的男聲從自己身後傳來,紀凜扭頭,卻看見邢北行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背對着他坐在河岸邊,耳朵上别着一個黑色的物件,扭頭看着自己。
可是在對上她目光後邢北行立刻又别過臉去,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他低頭摸了摸鼻子,含糊不清的道:“……你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他說話的時候耳根通紅,快要滴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