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我都知道……”紀凜說着,一邊往前走去,一把黑色的窄刀幻化而出,落在她的右手上,“人性不止這一種。”
在她聲音落下的關頭,本來在一旁旁觀的衆人不知是誰帶起的頭,像是潮水一般的蜂擁而上,從那幾個男人的手裡搶回了賀琳琳。
“她沒有必要為了任何人犧牲!”
“她也隻是個孩子!”
“這樣太自私了,我沒法看見無辜的人死在我們面前!”
……
一如在葛家村,拼死保護他性命的王羨安。
和那些萍水相逢,也願意舍身相互的葛家村的善良村民。
還有那些在迷失域的亡靈……
這個世界不止黑暗。
他們就是光明。
天終于黑了。
“完咯……”一直在旁觀的許願搖頭輕歎道。
他們沒有在天黑之前找到一隻兔子。
“你看看!我們都得死!這樣你們滿意了吧!”被制服的男人恐懼的看着墓地的方向,對其他人嘶吼着。
那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護着賀琳琳的衆人相互瑟縮成一團,誰也沒說話。
大地在劇烈的顫抖,天幕像是要崩塌,尖叫聲響徹天地,隻聽得一聲巨響,無數黑色的幽靈從石棺裡噴湧而出,無數隻兔子張着血盆大口沖了出來!
那些可愛的生物在這一瞬間紛紛化作厲鬼的模樣,恨不得将營地裡的衆人扒皮抽骨!
“啊啊啊啊啊——”
“我們死定了!我們死定了!”
……
被限制術法的造夢師和凡人無異,用手裡的兵器勉強抵禦着攻擊,一波又一波的人在慘叫聲中倒下。
“就沒有其他辦法逃離這裡了嗎!?”不知是誰在混亂中嘶吼道,“哪怕把惡靈種撕出一條口子也好啊!”
隻要撕出一條裂痕,他們就能用術法了。
隻要撕出一條裂痕,他們就能出去了。
在一片兵慌馬亂之中,邢北行忽然聽見耳邊響起了一道熟悉又冷靜的聲音:
“戒指給我。”
他回頭,隻見紀凜拎着長刀,面沉如水的逆流而上。
“你不是……”
“顧不上那麼多了。”紀凜淡漠的道。
就算這個戒指再有詛咒,她也必須得戴了。
邢北行将戒指給了她。
“這……這不是南亭師祖的戒指嗎?師姐你會用!?”在他們身後的南宮亭無意間看見了這一幕,差點驚掉下巴,“它不是認主的嗎?”
“這本來就是我的。”紀凜說着,将戒指重新戴回了手指。
一如那年四方大會,東川叫住了她。
“這個還你。”他微笑着攤開手,銀色的戒指在夕陽的餘晖裡熠熠閃光,“舍弟年幼,不知禮數,該将這個寶物歸還給它的主人了。”
她至今也想不明白東川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東西是她的。
明明那時她隻是一個無名小卒。
就像她也不明白為什麼現在這個戒指裡面會有東川的殘魂一樣。
在戒指重歸于手的瞬間,骨火漫天,驟風四起,無數黑影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紀凜拔刀劈開了黑霧漫漫,像閃電一般一躍而起,舉刀斬向了天幕。
刹那間,光明驟現。
“我的天,”南宮亭在狂風裡站起身來,忍不住驚呆道,“這就是戒指的威力嗎?這也太牛了吧!”
他早就聽聞南亭師祖的這個戒指可以無限的激發造夢師的天賦,沒想到竟然可以直接把級别拉滿!
這特麼M10的造夢師都不一定做得到好吧!
“不對,”邢北行看着周圍漫天的山火,冷靜的道,“這個戒指不是在放大她的力量,而是管束她的力量。”
南宮亭驚呆了。
就特麼還管束,那要是全開了其實不是整個夢塚都能爆炸了!
他想想都覺得荒唐,剛想問問邢北行是怎麼看出來的,結果一扭頭,卻發現邢北行的耳邊懸浮着藍光。
南宮亭:?
這是什麼玩意?怎麼好像個耳機?
有什麼東西在跟他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