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嗓子把周圍的人都招呼過去了,離他最近的許願首先看見了那個所謂的“字迹”,歪頭看了許久,忍不住吐槽道:“我們得把這塊地挖開吧?”
這裡時間久遠,風化的痕迹嚴重,石闆上曾經是被人用力的刻下了許許多多的文字,可是現在已經被砂礫掩埋,隻能看出幾個不成語句的字樣。
什麼“怕”、“吃”、“死”之類的,根本不知道寫了什麼。
跟來的幾個男人提議把它挖開,他們幾人倒是行動力快,說幹就幹。
南宮亭不擅長幹這種純體力活,幹脆坐到另一邊安慰賀琳琳了。
其間他好奇的追了許久的黑霧,可是那裡還是越跑越退,根本追不上。
這個傻小子玩了一會兒就放棄了。
許願抱着臂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邢北行,但也沒說什麼,接着當他的僵屍去了。
邢北行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他不想配合。
他環顧着四周,隻見紀凜正坐在一旁的斷壁上,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這個地方給紀凜帶來的恐懼不比賀琳琳少,隻是她習慣了鋒芒對外,從不與他人展示自己的弱處。
零碎的記憶在看清這個村落的全貌的時候便如同潮水一般撲面而來。
大火、瘟疫、煉獄般的人間……
你也有害怕的地方,對嗎?
她聽見向令顔蠱惑的聲音在耳畔想起,女人柔軟的手像是靈蛇一樣遊走上她的肩膀。
這個世界真的糟糕透了,不是嗎?
熊熊烈火将她包裹,她在其間無助的嘶吼哭泣。
你也有你的秘密,不能被人知道。
你是個弑夫的惡魔。
“是你殺了他們!你是惡魔!是罪人!”
“南宮公子為了救人花費了那麼多心血!而你呢!你把他們都殺了!”
“妖女!你不得好死!”
……
大火将她無情的吞噬,從火焰裡伸出了一雙手死死的扼住了她的脖子,下一秒,一張燒毀不堪的血肉模糊的臉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紀南亭!”
紀凜驚駭之下拍開了邢北行朝她伸來的手,背後滿是冷汗。
她透過帷幔看見邢北行擔憂地看着她的眼神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剛才竟然中了向令顔的幻術。
在她死去的這些年,向令顔的術法也精進了不少,竟然自己也會落入她的幻術騙局。
真不愧是小南派的開山祖師。
紀凜捂着臉哂笑了起來,心情有些複雜。
大意了……
“你剛才看見了什麼?”邢北行問道。
紀凜不知怎麼跟他說這件事,最後隻好含糊道:“……一個故人。”
“紀南亭?”
紀凜沒有再說話了。
其實邢北行真的很好奇她和紀南亭的關系。
後世人人都說她是紀南亭的妻子,是個弑夫殺人的冷血女人,是個殺人無數的女魔頭。
“你真的親手殺了紀南亭嗎?”邢北行終是将心裡的疑問問出了口。
紀凜沉默了。
黑色的霧氣在人群間遊走,漸漸模糊了彼此的身形。
邢北行在紀凜破碎的記憶裡見過紀南亭,也了解她的感受。
那個眼盲的少女恨透了她的夫君,在有幾個瞬間,邢北行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殺意。
像她這麼要強的人,怎麼會甘心屈居人下?
邢北行見她不答,也沒有再逼問了,隻是換了問題道:“當初為什麼要嫁給他呢?”
就算是古代,堂兄妹也不能成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