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北行聽見這個名字的瞬間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扭頭往紀凜的方向看去。
後者沉默的站在角落,低垂的眼眸掩藏于陰影裡,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他總覺得這個名字和紀凜有什麼關系。
邢北行心裡驚濤駭浪,可是在場的另外兩人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甚至南宮亭這個二逼少年還趴在石壁上嘀咕道:“我突然覺得那個小鬼長得有點可愛哎。”
他這麼一說,邢北行才回過神來觀察那個小鬼的長相。
從他們的視角看去,隻能看見女鬼的背影,可是小鬼的臉卻是完全能看見的。
之前他們和這個小鬼從未正面交手過,所以也沒注意到對方的長相,唯一有印象的不過是對方眼眶裡純黑的黑瞳,看着十分可怖。
可是現在仔細看來,這個小鬼模樣不僅不吓人,撇去陰森森的環境和黑瞳不說,這個小鬼的眉目真的挺清秀的,是個打小的美人坯子。
特别……
邢北行回頭,看了紀凜一眼。
……和某人真的很相像。
難道這個小鬼真的是紀凜小時候?
可是怎麼會?
曆史上說紀南亭過來解決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十幾歲的少年了,紀凜是他的姐姐,怎麼會這麼小?
她怎麼會是厲鬼?那後面出現的南亭夫人又是誰?站在他們面前的又是誰?
而且不是說這個女鬼是南亭的母親嗎?可她對“歲歲”的言語舉止,也像是母女……
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瞬息,千萬個疑問在邢北行腦海裡升起,他隻覺得自己頭有點炸。
在那邊的兩隻鬼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們的動靜。
那個女鬼看起來很焦慮。
這應該不是她第一次訓戒小鬼了,她看着它無動于衷的模樣便覺得怄氣。
“你不要再傷害别人了……”
女鬼說着側過了身,這時衆人才看見她的模樣。
女人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穿着白色素衣,臉色慘白的不似活人。
可是盡管如此,還是遮掩不住她俊秀的容貌。
與其說她是個鬼,不如說她更像一個病美人。
而且……
她和紀凜真的長得好像……
邢北行回頭朝紀凜看去,後者并沒有看他,隻是全神貫注地看着那個女鬼的背影。
她所處的地方光線很暗,可是盡管如此,邢北行還是看見了她眼底泛着的水光。
像是黑暗裡熠熠發光的寶石。
“哎,那不是王羨安嗎?”趴在石壁上偷看的南宮亭指着某處道。
其餘三人聞聲看去,隻見那對鬼母女的旁邊躺着一個人,正是被抓走的王羨安。
他躺着的地方有點暗,幾乎是角落,剛才那對母女說了這麼多話他都沒有動過,也不知是生是死。
“娘親……”剛才被訓斥過的小鬼“歲歲”一點也沒把母親的話放在心裡,她直勾勾的看着身側躺着的王羨安,饞得咽了一口唾沫,扭頭詢問道:“……我可以吃了他嗎?”
稚嫩單純的童聲在空蕩蕩的地上回蕩不息,在場的所有人被女孩子的話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女人聽完她的話後也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僵硬地慢慢扭頭,顫抖地擡手,指着另一側用沙啞着聲音道:“你才吃了一個……”
随着女人的話語,在場的其餘三人這才注意到,在王羨安所處的更深的角落裡,隐隐約約躺着一個人。
相比于說他是人,不如說那是一具殘破的軀殼。
四肢基本看不出輪廓,隻剩一具光秃秃的軀幹。
他穿着的是紅毛的衣服。
南宮亭差點沒有當場吐出來。
小女鬼似乎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問題,她饞得舔了舔嘴,一邊朝王羨安走去一邊道:“可是我還是餓……”
盡管知道這裡是夢,王羨安也不是真實存在的人,可是看見同伴即将慘遭毒手的時候邢北行還是下意識的撫上了匕首。
就在他即将出手的時候,一個人影掠過他的身後,先他一步沖了出去!
“卧槽!白師姐!”
在南宮亭驚呼的同時邢北行的目光也跟着看了過去,隻見紀凜揮刀一砍,直接朝着小女鬼的門面而去!
她出手幹淨利落,絲毫不見半分猶豫,冷漠之态驚得衆人半天沒有緩過勁來。
女人發出了一聲尖叫,拼死朝小女鬼撲去,企圖用身體幫自己的孩子擋住緻命的一擊。
在看見女人撲過來的瞬間,紀凜的刀明顯一頓,不過一瞬,隻見剛才的寒光倒轉,刀鋒擦着女人的後背而過。
“歲歲!跑!快跑!”
眼見着自己死裡逃生,女人也顧不上想為什麼,她倉皇着抱着小女鬼往洞穴深處跑去了。
紀凜停在了原地,攥着刀柄的手都在顫抖,可是卻沒有再追上去的打算了。
邢北行皺着眉頭掃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跟另外兩人說了一聲“走”,自己便率先追了上去。
“你們先去,我看看王羨安。”許願說着往倒在地上的王羨安跑去,另外兩人則追着女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