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翻身,施允才發現孟竹臉上潮紅一片,像是被煮熟了的蝦子,就連呼吸聲,也比平時重了許多。
施允面帶疑惑地打量了一會兒,才轉過臉來問魅妖:“喂,你對她做什麼了?”
他檢查了下,孟竹身上并沒有什麼傷口,那道被魅妖标記的淤痕也已經被他清除,想來應該無事。
魅妖沒回答他的問題,剛要張嘴,從嘴裡吐出了個血泡泡,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阿喜一言難盡地看了施允一眼,伸手把魅妖扛了起來,道:“我先帶他去治一下。”
他的視線往後稍稍,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孟竹,又看了一眼一臉淡定中透着些許不耐的施允。
跟了施允這麼些日子,他也算是稍稍有那麼了解了點面前這位看起來心黑手狠的仙君大人。
在尋芳苑的這些天,無論是多麼水嫩美豔的姑娘,他那眼神,就跟看一根水嫩的大蔥沒什麼區别,十分不解風情。
想來他當初會中攝魂咒,大概就是因為對這些方面的東西涉獵甚少。
或許在他眼中,隻有殺傷力極強的招式才會被他看在眼裡。
阿喜猶豫道:“我覺得……孟姑娘她……”
孟竹臉頰泛紅,無意識地嘟囔了一聲:“好熱……”
“很熱?”施允皺眉:“這屋裡有這麼熱嗎?”
阿喜咂了咂嘴,閉上嘴扛着人出去了,他轉身将門合上,迎面正碰上店裡的小二。
“剛剛聽到一聲叫喊,發生什麼事了,客官?”
小二的視線又落到阿喜的肩頭:“……您這是?”
“哦……”阿喜笑着一手搭上小二的肩膀,攬着人往外走:“沒事沒事,我家小兄弟吃錯了東西,我正要帶他去找大夫……”
屋内,施允聽着床上不停喃喃着“好熱好熱”的聲音,看了眼在床上把自己快擰成麻花一樣的孟竹,揉了揉額心,起身将窗戶打開。
外面還在下雨,窗戶一開,一陣風帶着濕潤的雨霧刮了進來,有一些雨水濺到了地面上。
好吧,這種天氣确實不适合開窗。
手一揮,他又把窗戶合上了,呼嘯的風聲和雨聲減小,室内重新恢複安靜。
施允站在床邊,垂眼去看躺着的人。
被子被她一腳踢到了旁邊,臉壓在枕頭上,一隻手搭在床沿,另一隻腿屈起來,睡姿看起來相當舒坦随意,卻又極為不雅。
看着看着,他忽然心生不滿。
殺死魅妖很容易,但這魅妖為了逃離他的千絲引魂陣不停地附到各種人身上,活捉難度高,極為油滑難抓。
在外面辛辛苦苦,風裡來雨裡去,走之前,他還付清了剩餘幾日的房費,結果一回來,看到孟竹睡得不醒人事的模樣——
連個最起碼的問候都沒有嗎?
“醒醒。”施允伸手,開始推孟竹的肩膀。
孟竹一動不動。
“睡得真死……”施允推她的力度加大了些,“你醒……”
他的話沒說完,手腕被人反手扣住,滾燙的身體壓了上來。
看着面前距離極近的臉,她的睫毛幾乎擦着他的臉頰滑過,很癢。
鼻尖抵着鼻尖,是一個耳鬓厮磨的姿勢,炙熱的呼吸細細密密地噴吐在他的臉頰、唇畔、耳廓,引起一陣莫名的戰栗。
下一刻,她的唇覆了上來。
施允的心髒猛地彈跳了兩下,劇烈得幾乎要從喉嚨口裡跳出來,他的眼睛瞪得極大,渾身僵硬地像一尊石像。
他應該推開她的。
怎麼手腳發軟,身體不受自己控制呢?
孟竹依然閉着眼,在黑暗中摸索着,手指繞着男人的發帶輕輕一扯,滿頭如水的青絲散在枕邊。
手指曲起,插-入細密柔軟的烏發之間,孟竹偏頭含住他的唇瓣,吻得更深。
被密密實實地壓着,連呼吸和唾液都要同人分享,他的後腦被孟竹一隻手扣住,施允幾乎是頭皮發麻地被動承受着這個吻。
他快要透不過氣來了,不知是因為缺氧還是痛苦,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
腦子裡思維都變得緩慢極了,唇邊、耳廓和被她搓揉着的發絲間都像過了電一樣酥酥麻麻。
為什麼?
施允緩緩地思索着,腦子卻像被泡在了一團熱熱的漿糊裡,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直到孟竹的手指從腰側探了進去,順着腹肌往上遊移。
她竟然不知不覺解開了他的腰帶!
簡直……
簡直放肆!
怎麼會有如此好色之徒!
轟得一聲,血液像是一瞬間沖上了頭頂,忍着耳廓和面頰上火辣辣的燒紅,施允擡手,一把将孟竹推開。
他往孟竹腦袋上貼了張符紙,用縛仙索将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看着孟竹依然不安分的樣子,他又把被子給人蓋了起來,一直拉到下巴,遮得嚴嚴實實。
他冷着臉,紅着耳朵将孟竹的臉按向另一邊,道:“……你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