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芋爽的威逼利誘下,高馬尾心不甘情不願的飄回了男人的屋子。
地面上一片狼藉,高馬尾滿臉嫌棄的往窗戶盡頭看了一眼後,默默的選在一個幹淨且遠離床的門框處,舒舒服服往下一躺,還順手給身上蓋了床被子。
許詞翊:“……”
您老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呢。
高馬尾打地鋪正準備安眠,外面席卷起一陣妖風,吹走了她心愛的小被褥。
許詞翊的手從回車鍵拿了起來。
高馬尾:“……”
她揭竿而起,憤怒的跑到院子裡大吼一聲:“連個被子都不給老娘留,你是許扒皮啊!”
許詞翊:“?”
好耳熟的句子。
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呢。
許詞翊覺得自己一定是困了,這三更半夜都困出幻覺了。
于是她淡定的無視掉站在顯示器中心吹胡子瞪眼的高馬尾,爬上自己可愛的小床醞釀着安眠。
高馬尾:“。”
我恨。
第二日天亮,白行風和孟絲睡眼惺忪從各自的屋子裡面出來。
“這副本環境還挺不錯的。”白行風口袋裡的錢袋塞滿了銅錢,他打着哈切,慵懶的說道:“許久不進副本了,沒想到生活環境好了這樣多,偶爾進來散散心也不錯。”
白行風邊說着,從孟絲眼前走過,然後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往前走了過去。
前面是兩層複古交疊的樓,金黃鋒利的筆鋒在玄色的匾額上筆走龍蛇寫了三個字,聚鮮閣。
孟絲:“?”
白行風大步流星往前走,孟絲愣了一下趕緊跟上:“不是你什麼意思啊,你昨天不還罵那個顯擺自己有錢的男人是蠢貨嗎?”
白行風:“我改變主意了。之前在副本裡吃糠咽菜吃多了,我現在才發現有錢真好啊。”
光看樣子就知道,聚鮮閣是整個副本城鎮裡面最貴的酒樓,白行風行雲流水點了一桌子的菜,片刻之後,孟絲望着擺了滿滿十幾個小碟的菜肴陷入沉思。
槽鹌鹑,蜜滋蓮藕,松茸清湯,杏仁酪……一堆在外面都沒吃過的精緻佳肴出現在眼前,孟絲左眼皮都跟着跳了跳,一臉哀怨的擡起頭。
白行風拿筷子指了指:“吃飯,少說話。”
孟絲毫不掩飾給他翻了個白眼。
可給你裝上了。
“我的家裡有很多書,大部分是靈異志怪一類,還有不少玄學相關,五行八卦。府裡有傭人,有門院,看家境應該和昨日那個男人差不多。”
白行風吃相十分優雅,面前擺着這樣一大桌子古色古香的新鮮飯,他筷子在每一盤裡都夾了一點,放進自己面前的小盤裡,再慢斯條理的依次品嘗。跟慈禧用膳似的。
孟絲不樂意:“我家裡也有一大堆書,都是些孔孟之道,亂七八糟放在一塊,我看都看不懂。而且家徒四壁,被子破稻草出來了都不知道補一補。整個屋子除了筆墨紙硯就是一張破窗。晚上降溫又刮怪風,差點沒給我凍死!”
她撥弄着碗:“同樣是讀書人人設,憑什麼你就是個富二代,真不公平。”
白行風意有所指:“要是沒有我,你現在連熱茶都喝不上。所以以後對你上司态度好點,知道了嗎?”
孟絲嘀咕:“拿着雞毛當令箭。”
白行風:“什麼?”
孟絲大聲:“我說老闆你英明神武惹人羨!裝完沒,能不能說正事了?”
白行風:“……”
逗了半天孟絲結果自己成被逗的了,白行風無奈的歎氣:“你說吧。”
孟絲:“你半夜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寅時左右,就昨天晚上被水鬼盯上的那個新人屋子裡,有聲慘叫。”
刻漏放在外面,夜裡的情況孟絲也不敢出去記下确切時間,隻能估摸出一個大概的時辰。
今早兩個人刻意早起了一會,趁着天蒙蒙亮,大部隊還在床上安眠,先在外面碰個頭,探讨夜深人靜之際發生的異常。
白行風淡淡道:“他叫得跟殺豬一樣,這條街誰聽不到。”
叫得這樣慘,興許就不隻是像殺豬了。
“重點不是這個。”孟絲湊近:“重點是後面,我好像還聽到了一句話。是個女生,十分憤怒的罵人聲。”
白行風:“……罵人?”
孟絲:“對啊,什麼老娘,什麼扒皮?”
白行風:“……”
你确定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不是另一出慘案嗎?
孟絲:“不是,是真的罵人。我能聽出來,扒皮前面好像還有一個字,可能是姓氏,但是發音太輕了,是氣音,我沒聽清。”
由于叫喊已經瀕臨破音,孟絲沒從中分辨出這是在場哪個人的音色。而且那音響似乎也被刻意處理過,像是在宅院上套了一層巨大的金屬殼,悶悶的,很模糊。
很明顯,幕後有人不想讓其他玩家聽到這份對話。
孟絲的聽力異于常人,她的家正好毗鄰新人的宅院,才能堪堪從模糊不清的音節中分辨出幾個字,至于對話内容,隻能靠猜了。
幕後有人不想讓玩家聽到,證明無論是說話的人,還是說話的内容,都與副本主線無關。
白行風想着。
氣音姓氏。
許?
樓下的攤販擺出熱騰的餅茶,叫賣聲此起彼伏的揚起,白行風垂眸望着街上逐漸多起來的人流:“走吧,先去瞧瞧院子裡的情況。”
他們住的街在鬧市的背陰面,隔着一片牆,卻是兩般完全不同的光景。牆的那邊是人聲鼎沸的寬闊鬧市,另一邊則是清冷寂寥的細窄小巷。
小巷兩旁被高高的圍牆壓住,像是一條被塞進夾層的甬道,陽光都打不進來。一進巷口,空氣都降了幾度,剛喝完的熱粥都暖不到的冷意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