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德西莫的眉梢輕蹙着:“特殊癖好?”
因為撒謊而有些心虛緊張的魔王陛下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詞帶着歧義,點點頭認真說:“沒錯。”
阿瑞斯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很特殊的那種。”
亞德西莫大人:“……”
雖然下屬的貞操似乎正在面臨着極大挑戰,但天使長大人想了想,也定下心神地回答:“放心,巴奈他也不一樣,不會有事的。”
天使的壽命很長,誕生方式又特殊,所以并不是每一隻天使都天生擁有神池賦予的繁衍能力,至少據天使長所知,巴奈是沒有這項特殊能力的。
與之相應的,他也大概率不會産生由繁衍能力所附帶的各種情-欲。
嗯,不管撒爾的癖好有多特殊,都不會影響到巴奈……應該吧。
在伴侶“真的嗎,巴奈醫生真的不會被OOXX嗎”的視線的真誠注視下,天使長大人還是勉強撿起了自己的良心:“……好吧寶貝,我們等一會兒就去把他接走。”
阿瑞斯正想要松口氣,就又聽到塞西溫柔地加了個條件:“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好好讨論一下阿瑞斯這位特殊癖好‘舅舅’的真正來曆。”
“以及,先吃個早餐。”
——
“我明白了,阿瑞斯的意思是,撒爾,還有一些其他的人,他們在你很小的時候撿到并共同撫養了你。”亞德西莫說話的聲音很慢,像是怕吓到面前明顯有些緊張的年輕愛人一樣,每個字都溫和而輕緩:“但是你們之間的觀念不同,産生了矛盾漸行漸遠。”
然後矛盾終有一天爆發,就此分開,漂亮的畫師孤身一人來到了陌生的邊緣小城市。
這麼多年來,亞德西莫從來沒有過問過伴侶的身世和家庭,一個原因是天使的親緣意識本就淡薄,另一個原因則是擔心會勾起他善良多情的小畫師的傷心事。
畢竟人類看重親情,阿瑞斯從未提起過他的親人們,多半在這方面就是有問題存在。
後來看到了不靠譜的撒爾,更是加重了亞德西莫的猜測。
一想到小小一隻可憐兮兮的阿瑞斯獨自在外流浪,好不容易被收養,又因為各種矛盾和“親人”分離,沒有錢也沒有行李被迫來到異鄉的經曆,天使長大人就心疼得不行。
“不要害怕寶貝。”亞德西莫光是從伴侶攪動米粥的頻率,都能看得出他的慌亂,即便阿瑞斯在很刻意地維持自己的冷靜和驕傲。
天使長忍不住握住了他無意識動來動去的手,輕聲說:“我不是他們,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阿瑞斯有點臉紅,輕輕地哼了一聲,開始小心眼地翻舊賬:“但你最開始認識我的時候,還懷疑我是小偷,想要抓我進監獄。”
天使長大人來到諾曼堡沒有多久就丢了錢包,就像魔王陛下隻是随便迷了迷路就撿到一整包亮晶晶的小圓塊。
然後在魔王正無聊地撐着下巴坐在街邊玩數金币的遊戲時,就和正在尋找錢包心情非常不美好的天使長四目相對了。
再接着就是一些快要被魔王翻爛了的舊賬畫面。
亞德西莫眨眨眼,勾着唇開了個玩笑:“阿瑞斯當時也非要說我是騙子,讓我賠你的工作。”
魔王陛下掀開眼輕輕挑着眉:“難道不是嗎?”
阿瑞斯曾經被一些變态畫家騷擾,自己還慢半拍地反應不過來,亞德西莫幫他将那些人送進了拘留所,當然也讓魔王陛下失去了他的第一份模特的工作。
兩個人相互看不上彼此,不歡而散。
再接着,心情莫名煩躁的天使長大人,就在胡亂散步的小路上,看到了那名似乎不太聰明的漂亮少年。
他獨自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幹淨的手心裡面攥着幾枚小小的銀币,總是亮晶晶的紫色眸子安靜又有點沮喪地盯着它們,鼻尖被冬日的冷風吹得紅紅的。
臉和耳朵也是紅紅的,一見到自己過來,就謹慎地擡起來,故作成熟地仰着下巴,兇巴巴地瞪人:“又是你,金燦燦的讨厭家夥!”
夕陽底下,黑色短發的少年像是一株美麗又純潔的紫羅蘭,亞德西莫現在還記得自己心髒漏掉一拍的那種感覺。
他聽到記憶中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說着同樣一句話:“嗯,所以阿瑞斯想要和我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