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伊斯頓收回聖光後,卻也看向亞德西莫,遲疑着說:“天使長大人,那個撒爾……”
埃莉諾打了個響指,挑起美目優雅補充道:“他的确看上去就讓天使很讨厭。”
——
而在此時,讓天使讨厭的撒爾本魔也正在說着同樣的話。
“尊貴的魔王陛下,您真的不覺得您那位有着金燦燦頭發的人類伴侶,以及他那些同樣金燦燦的鄰居們,有點奇怪嗎。”撒爾站在魔王身後,非常有心機地說着其他人的壞話:“真的,他們長得真讓魔心煩。”
阿瑞斯正興緻勃勃地在書房裡面畫圖,一邊畫還一邊将畫紙舉到眼前,和骨節分明的手指放在一起比劃。
聽到撒爾的話,魔王頭也不回:“你如果實在閑得慌的話,不如去街上打個零工,撒爾。”
撒爾嗤笑一聲,打了個哈切半眯着眼懶懶散散地說:“強大尊貴的魔族,當然是不可能為那弱小愚蠢的人類工作的。”
阿瑞斯最開始也是這樣的想法,但是……
“所以你有錢付房租了嗎,”阿瑞斯放下筆,攤開畫紙,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作品:“還有三餐錢,買漂亮衣服的錢,你有嗎?”
撒爾:“……”
因為此時沒有其他人在,所以撒爾沒有隐藏自己的外形,紅色的眸子裡面閃過迷茫,但依舊下意識狡辯:“哈,我們魔族可不需要……”
咽口水的聲音響起來,在不算大的書房中分外明顯。
魔王陛下剛剛打開了伴侶上班前給自己留下的小蛋糕,用勺子挖着小口小口地吃起來,如紫羅蘭般的眸子愉悅滿足地彎起來,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他好奇般輕輕歪了點頭:“不需要什麼?”
“……”
好吧,魔王的确是狠狠地拿捏住了每隻魔族的天性。
撒爾艱難地将目光從那塊看上去就十分香甜的蛋糕上移開,冷哼一聲:“你真殘忍,小阿瑞斯,一點都不可愛。”
阿瑞斯又咬了一口蛋糕,彎着眉眼無情地說:“嗯,反正你今天也隻有胡蘿蔔吃。”
……
“我萬分肯定,你已經跟着那些愚蠢肮髒虛僞的人類學壞了,阿瑞斯。”這句話讓面前的白色長發的魔族一瞬間就炸了毛,整隻魔都透露着抗拒和惱怒,連說話的語速都加快了不少:“真的,魔王陛下,你一定是被勾引蠱惑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還記得我們在深淵的時候,我們……”
他不提還好,一提阿瑞斯就想到了自己尚且不具有足夠反抗能力的幼崽時期,被這些深淵壞魔們欺負的可憐時光,清透高貴的紫色眸子望過去,語氣帶了點羞惱:“繼續說啊,深淵怎麼了。”
撒爾從善如流地轉了個話題,紅潤的唇勾起來,眨眨眼:“所以我能不吃胡蘿蔔吧,可愛的魔王陛下。”
阿瑞斯揚了揚下巴:“不行。”
魔王最讨厭被人說‘可愛’。
“除非你賺到足夠的銀币。”
想要僞裝人類就必須要正常攝入食物,但在魔王陛下的家裡,沒有錢付房租的魔,隻有吃胡蘿蔔的權利。
“真讓人難過,您實在太無情了。”撒爾總是很善于僞裝,這也是他雖然實力并沒有那麼強,但卻是深淵所有曆任魔王中在王座上呆的時間最長的一個的原因:“讓魔做這樣困難的事情……”
阿瑞斯将桌上的霧霾藍寶石小心收起來,嗯嗯唔唔地敷衍着,表情矜貴又無辜:“啊,所以撒爾的意思是你連一個銀币也賺不到嗎?”
“……你在用激将法。”撒爾簡直不敢相信,也就來了人界十年,可愛單純的阿瑞斯就變成了這樣。
“不,”魔王将圖紙也仔細放到了袋子裡面,走出書房打開大門,陽光從外面傾斜下來,将他有些蒼白的皮膚照亮,隐隐能看到其上強大危險的魔紋在湧動着,阿瑞斯平靜地開口:“我在威脅你。”
——
整天窩在房間裡面不幹活的撒爾終于咬着牙出了門,阿瑞斯在他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記,可以确保他不敢做出一些難以控制的事情來。
年輕的魔王這才呼出口氣,謹慎地關上門,走進了熟悉的浴室,站在玻璃鏡前。
阿瑞斯這一次連鏡面都沒有敲,抿住唇直接喊:“弗爾伊德。”
水紋慢慢擴散,紅色長發的魔族出現在鏡面中,他注視着面前這名怎麼看都心情不佳的魔王,先一步地單膝下跪,做出一個臣服的姿勢:“我的王,抱歉,請您責罰我。”
一口氣憋在了心裡發不出來的阿瑞斯:“……你能不能等我罵完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