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在人界的職業是畫師,不過并不是那種自由畫師,而是歸屬于一個繪畫相關的專業機構,上班時間要麼是在給機構的客人們畫畫,要麼就是胡亂創造,要麼就是在發呆。
準确來說,魔王來人界的第一份工作,其實并不是畫畫,而是被畫的那個。
簡稱模特。
這份工作也非常簡單,隻需要大發慈悲地聽一下愚蠢人類的愚蠢要求,然後在随便擺個姿勢,保持這個姿勢不動發一會兒呆,就能得到一大筆金币。
金币可以用來購買甜甜的糖果,軟軟的蛋糕,亮晶晶的寶石,鮮豔的花朵……
嗯,扯遠了。
總之,阿瑞斯對他第一份迷迷糊糊得到的工作其實很滿意,畢竟活少錢多,其他的事情都不在魔王的關注範圍之内。
大多數發呆的時間,他都在觀察在魔界沒見過的各種花花草草,甚至是桌子凳子,完全就沒有在意周圍那些目光熾熱地盯着他看的人類畫家們。
因此,當第六名畫師激動把他堵在門口,口齒不清地提出想要和他發展一些方便深入交流的關系時,阿瑞斯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模特這種需要抛頭露面的工作,好像的确會給外形出衆的魔族帶來一些困擾。
甚至有個膽大瘋狂的男人,拿着畫着阿瑞斯側臉的畫,帶着各種鎖鍊手铐之類的東西,妄圖想要将阿瑞斯關起來,從此隻能做他一個人的“缪斯”。
阿瑞斯沒有給他靠近自己的機會,直接一個凳子砸暈了他。
就在魔王陛下猶豫着是直接弄死,還是折磨完了再弄死時,塞西出現在了面前。
塞西是個俊秀溫柔,又友善熱情,善良正直的人類青年。
他不僅幫忙将騷擾阿瑞斯的人送進了監獄,還毫無戒心地收留了失業後無處可去,隻能嫌棄地端坐在公園長椅上的魔王。
甚至阿瑞斯現在的這份在畫室的工作,就是塞西所介紹的。
上司雖然偶爾有點神經質,但每次發工資都很爽快,錢多事還少,是個嘴硬心軟的典型代表。
每周都限量接單,哪怕在諾曼堡多的是人想要讓年輕美麗的畫師為自己作畫,但他就是粗魯惡劣地将客人都拒之門外,說好了限量就是限量,先到先得,多一個都不行。
所以很多時候阿瑞斯都會憂心,自己會不會因為上司擺爛畫室倒閉而再次失去工作。
好在雖然畫室規模不大,但也頑強地生存了許多年。
見證了阿瑞斯和塞西,從友人到戀人,再迅速發展為合法伴侶關系直到現在的全部感情過程。
在完成今天的唯一的一份工作後,阿瑞斯伸了個懶腰,然後就開始無聊地把玩着手中的畫筆。
望着窗外那一叢叢藍色的矢車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魔王紅潤的嘴唇揚起來,畫筆尖一轉從纖長的手指間落到了白淨的紙張上。
流暢熟練地勾畫着,沒過多久,一個有着金色波浪長發和蔚藍色瞳孔,面容優雅溫柔,穿着白襯衫的男人輪廓,就出現在了紙上。
“嗯,畫得挺像。”一道熟悉含笑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阿瑞斯的畫筆頓住,眼睛下意識地就亮起來:“塞西。”
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天使長大人晃了晃手中的精緻盒子,彎着眉眼:“甜心,我帶禮物來賠罪了。”
禮盒裡面用一塊塊栗色的曲奇擺放成了愛心的摸樣,魔王臉一紅,下意識地就左右看了看,确認沒有任何同事注意到自己,才松口氣。
将曲奇盒子随手放到辦公桌上,阿瑞斯拉過伴侶的手,将他按在了自己旁邊的空位上。
年輕人假裝生氣地鼓着臉頰,但那雙紫羅蘭般美麗的眸子卻盛滿了歡喜。
“可惡的塞西,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亞德西莫将伴侶額前的一點碎發撩開,露出他漂亮到了極點的眉眼,完全不顧他的“怒火”,也絲毫不避諱這是在工作場合,光明正大地在那塊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個吻。
“塞西,這招不管用!”魔王揉了揉發燙的耳朵,羞惱地瞪了伴侶一眼:“别以為一個吻,就能抵消某些人夜不歸宿的罪惡。”
天使長舔舐了一下淡色嘴唇,眨眨眼睛:“那兩個呢?”
“……我可不是在和你讨價還價!”
下一刻,帶着麥子和藍莓味的曲奇餅幹就被人遞到了魔王的嘴巴邊上,香甜的氣息在鼻間聚集。
“說好了帶給你的,霍爾莫德斯的特色曲奇。”亞德西莫笑着嘗試給鬧脾氣的伴侶順毛:“藍莓味的,甜度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