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平穩後,他沒忍住笑出聲,和陸政庭吐槽:“好無語。”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烏龍。
陸政庭勾了下唇,撥開喻青被汗黏濕的發,曲起指節,碰他柔軟的臉頰。
接吻間,喻青稀裡糊塗坐在陸政庭的腿上。
如今清醒過來,兩人間那股潮濕、黏稠的熱氣逐漸消散,喻青後知後覺感到羞赧,慌忙站起身,從他身上下去。
動作間,拉到傷口。
喻青疼得龇牙咧嘴,餘光看見陸政庭,又忍不住笑。
他的表情變換幾番,在目睹陸政庭茫然的眼神時,終于自暴自棄,倒在沙發上,捂着傷口狂笑。
陸政庭終于想起,喻青是個提前出院的病人。
他凝眉,想讓喻青别笑。但瞧對方這個模樣,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隻能扶着他,讓他别壓到傷口。
喻青的心情從來沒有這麼明朗過。
他很想抛去所有的事,讓時間停留在此刻。
他确實也抛得一幹二淨。
但陸政庭不能抛。
書房裡,喻青坐在陸政庭身旁,右手曲起膝蓋頂在桌面上,掌心托着下巴,視線無聊地在審判官的臉和面前的光腦屏幕流轉。左手貼在審判官的手背,親昵地去勾他的小指。
他盯着幽幽泛着藍光的虛拟屏想。
正常的戀愛是這樣的麼?
為什麼他感覺自己和陸政庭的相處模式沒有一絲變化?
星盟派審判官訪問萊奧星的目的并不是秘密,萊奧星的領袖十分配合,将陳敬民住址、以及家族情況等信息整合成文件,發給陸政庭。
陸政庭并不防備喻青,大方将半塊屏幕的位置讓給喻青。
喻青看着,突然想起,陸政庭還騙着他陳敬民的死因。
他直起身,搭在桌面上的左手收緊成拳,面無表情地砸在陸政庭的手背上。
喻青前後幾秒的态度轉變太快。
陸政庭偏頭,覺得奇怪,“怎麼了?”
能怎麼?
喻青抿緊嘴唇。心想,這人前半刻還哄着他、和他甜言蜜語,後半刻卻毫不心虛地當着他的面,做些瞞着他的勾當。
他知道陸政庭有自己的考量。
他也清楚,星盟并不是審判官的一言堂,陸政庭頭上還頂着個更大的官。
他隻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兩人已經确定關系,結果好像也沒有親近多少。
喻青知道現在不是鬧情緒的時候,也沒為難陸政庭,無聲吐出一口濁氣,敷衍地尋了個借口,聲音悶悶的,“我餓了。”
陸政庭一瞬不瞬地瞧着他,漆黑的眸底壓着别的情緒。跳動幾番,還是沉寂下去。“我去煮面。”
喻青點頭。
陸政庭起身,往外走。
書房在二樓,喻青聽見陸政庭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
緊接着,聲音越遠。
估摸着人已經下樓梯了。
喻青默數半分鐘,站起身,坐在了陸政庭原先的位置上。
陸政庭對他并不警醒。
人離開,光腦屏幕仍然在發光。
喻青将自己的通訊器與光腦鍊接,将萊奧星領袖發給陸政庭的文件,一股腦兒傳給司厭。
文件傳輸成功後,他斷掉鍊接,消除光腦上的拷貝痕迹。
司厭回得迅速。
【?】
喻青慢吞吞地輸入信息。
【查一下有沒有問題。】
信息發送過去的一瞬間,屏幕彈出一道通話請求。
喻青乍一接通,便聽到司厭熟悉的大嗓門,咋咋呼呼,“你的傷怎麼樣?”
司厭的關系網廣泛,盡管躍遷器被動手腳的消息被星盟刻意掩瞞,也沒能瞞過他的耳朵。
如果不是陸政庭也在事故之中,司厭恐怕會懷疑,這是星盟為了鏟除喻青做的手腳。
喻青不想讓他擔心,聲音如常,帶着松散的笑意,“我能有什麼事?就是回了趟福利院。”
司厭知道,蟲洞能作為通道,鍊接不同的時空。
不過他對此并不感興趣。
隻是問喻青:“你沒回去一趟,多出什麼心理陰影吧?”
“沒有。”喻青回答得幹脆,将自己夥同紀岱甕中捉鼈的事,和司厭說了一遍。
司厭聽完後笑,“你從萊奧星回來之後,我給你做個心理體檢。”
喻青覺得沒什麼必要,正要拒絕。
司厭卻像是提前預知他的想法一般,搬出借口,“萬一我在奶奶面前不小心說漏嘴…”
“……”
喻青冷哼一聲,“行。”
司厭噗嗤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