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回答他。

司厭在會堂大廳裡坐着。

問話的人卻反悔了，扭開臉，語氣中露出一絲懊惱，“算了，你别說了，我不想知道。”

喻青張開的嘴又合上，翕動兩下，幹巴巴吐出一個“行”。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交談。

喻青連着休息室裡的顯示屏打遊戲。

過了許久。

工作人員來敲門，“您們好，臨近授獎環節，二位可以去準備了。”

喻青操縱遊戲手柄，指尖靈活跳躍，一舉将BOSS擊倒在地。

顯示屏上當即彈出“VICTORY”的字樣。

他将手柄丢到一旁，站起身，招呼顔林一塊兒往外走。

所有領獎的嘉賓被禮賓小姐帶着上台，從左到右在台上站成一排。按照規程，由行政官為他們佩戴绶帶，贈予榮譽勳章。

行政官接過禮賓小姐端着的獎章，一個個為人戴上。

背景音樂振奮激昂，男聲铿锵有力，富含情感地在念授獎詞。

輪到喻青的時候。

行政官臉上的笑意多了絲别的意味，走完流程後，拍拍他的肩膀，真情實感地朝他說了聲，“謝謝。”

喻青不置可否。

授獎結束。

所有官員将與獲獎人一起合照留影。

咔嚓響聲不斷，鎂光燈打開，冷白色的燈光一瞬間将所有人囊括，照亮所有人臉上的神色。

喻青不動聲色地往右挪動一步，彎起眼，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餘光中，陸政庭将喻青的小動作收進眼底，臉上露出一絲柔緩的神色。

台下，司厭坐在人群中，也掏出相機，為好兄弟記錄下這感天動地的一幕。

拍完後，他将鏡頭移轉到台上另一個位置。

顔醫生依舊闆着臉，渾身散發着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漠氣息。

司厭沒忍住笑了下。

恰巧發現對方的視線投了過來。

他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

張開嘴，無聲作出口型。

恭喜。

顔林發出一聲冷笑，漠然地看着他。

明明你也可以站在台上一起領獎，偏偏要拒絕，藏在人群裡裝模作樣道謝，你是想裝成漫畫裡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麼？

有病。

喻青聽到身旁人的冷笑聲，以為對方注意到自己在合照時往審判官那邊邁了一步，所以表現出嘲笑。

他雙頰發燙，面上挂不住，甚至不敢看顔林一眼，偷摸摸挪了回來。

顔林沒有注意到喻青的動作，将視線從某個人身上移開後，眉頭卻越蹙越深。

他忍不住心想：真奇怪。

為什麼台下密密麻麻那麼多人，我卻能找到司厭在哪？

授獎是最後一個環節。

合照結束後，這場公開會議終于進行到尾聲，行政官緻辭結束。

最後由會堂的工作人員引導參會人員與媒體離場。

會堂内部安排了午飯。

但喻青早和司厭約好一起吃。

臨走前，他将審判官拉進無人的樓梯間，強行讨了個獎勵。

最後聲息不穩，被人扶住，大口喘氣的同時，還不忘叮囑：“我、我遊戲手柄還落在休息室裡，你去、幫我拿，帶回家。”

“好。”陸政庭擡起指腹，在他的唇角蹭了下，“早點回來。”

喻青在他收手前，湊過去親了下他的指尖，俏皮地眨了下眼，“知道了。”

司厭站在會堂後門的停車場等人。

沒看見喻青，倒是看見和同事一塊兒往外走的顔林。

幾人有說有笑，顔林臉上也露出罕見的笑意。

司厭啧了聲，揚起手，枉顧周遭被吸引過來的異樣視線，熱情地沖他打招呼，“顔醫生，好巧啊，你也從這個門出來。”

同事奇怪地盯着對面的人，又看向顔林。

有人好笑地說：“這搭讪的話好老土。”

顔林面無表情：“他有病，别管他。”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顔林卻忽然停了腳步。

在同事們疑惑不解的眼神下，他呼吸了一個來回，語氣不自覺染上躁意，“你們先走吧，我自己去吃。”

“…哦哦好。”同事們愣愣應了聲，結隊離開。

司厭早就做好了顔林無視他的準備。

沒想到對方步伐一頓，和同事說了幾句話後，就直直朝他走了過來。

司厭訝然，下意識擡頭看了眼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