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卻像是觸發了什麼關鍵詞,擡腿要逃跑。
但是腳上的傷口還沒好,才邁開腿,趔趄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男人吓得倒吸口涼氣,走過去将他抱起,最後歎了口氣,将他帶回了家。
男人的妻子早逝,工作忙碌,将他帶回家後,便将他交由自己的母親照顧。
司厭放學回家,乍見到沙發上坐着個陌生小孩,絲毫不見外地湊了過去,好奇地問他:“你就是我爸的新兒子嗎?”
“……”
喻青愣愣地看着他,還沒說話。
老太太削好水果回來,恰巧聽到這句話,敲了下這傻小子的腦袋,“怎麼說話的?”
喻青在司家住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張嘴說過話。
大人都以為他是啞巴。
司厭被設了門禁,出去玩,必須在天黑前回家。
偶然,被奶奶叮囑帶上喻青一起出去玩。他驚奇地發現,晚一個小時回家也沒有被罵。
倆小孩晚上睡同一間房,司厭趴在喻青床邊,和他說悄悄話,“以後,你和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喻青猶豫了許久,點頭。
之後,司厭每天吃完晚飯後,就會帶着喻青一起出門。
離開大人的視線後,司厭就會和喻青分開,和小夥伴們彙合。
而喻青總是坐在不遠處的花壇邊,靜靜看着他們玩。等天黑之後,再和司厭一起回家。
直到有一天,同玩的小孩闖禍了,把别人家的窗戶打碎後,害怕地把責任推到司厭的身上。
窗戶的主人找上門,司厭解釋無果,急得哭出來。
一直垂着腦袋站在角落裡的小孩忽然出聲,幹澀沙啞,聲音很輕,努力地回想那人的形象,“…不是司厭,是額頭上長痣的人,胖的。”
所有人驚訝地看着他。
喻青有點受不了這樣明晃晃的打量,皺着眉要回避,卻在看見司厭臉上哭出來的兩個鼻涕泡時,生生忍住了。
他握緊拳頭,擡眼對上窗戶主人質疑的眼神,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我都看見了,不是司厭弄壞的。”
最後幾個大人找了趟喻青嘴裡的人。
小孩被問了幾句,吓得全招了。
此後,司厭和那個小孩絕交。
吃完晚飯也不跑出去玩了,而是待在家裡教喻青讀書。
喻青從自閉内向變得開朗愛笑。
時間匆匆而過,司厭和奶奶還是一如既往地為他好。
吃過午飯,喻青去睡了半個小時的午覺。
醒來時,司厭已經不見蹤影。
他走到沙發旁坐下,陪老人家看電視。
電視劇主角正在互訴衷腸,奶奶明顯有心事,注意力都難以集中。
喻青正要開口問他,老人家忽然轉頭看了過來,問他:“小喻,司厭告訴我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他愣了下,點頭。
老人家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奇怪。
沉默幾秒,長歎口氣,拍拍他的手背,“什麼時候有空,帶回來給奶奶看看,奶奶給你把把關。”
不清楚司厭和奶奶坦白到何種程度。
喻青還是決定先穩住面前的人,“…好。”
喻青陪了老人家一下午,帶人去外面吃晚飯,将人送回家。
臨走前,他伸手抱了抱奶奶,和她保證每周都會回來看她後,才離開。
喻青在每一個會住的地方都停了自己的車。
這會兒才剛坐上車,就收到了陸政庭給他發的通訊。
【我到家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喻青看了眼時間,回他,【一個小時。】
【好。】
喻青沒有陸政庭家地下車庫的權限,索性将車停在了房子外的庭院。
還在室外,他就注意到一樓大廳的燈是亮的。
開門進去。
果不其然,陸政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樣子是在等他。
與霍赫星的冷天氣不同,帝國這幾天才正式入秋。
陸政庭應該是洗過澡了,制服已經換下,穿着一身灰色棉質睡衣,身上散發着薄荷味的清香。
喻青回來得匆忙,給自己倒了杯水,囫囵喝下後,問他:“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會議延遲了。”陸政庭看他額頭上有汗,抽了張紙遞給他。
喻青接了過來,随手擦了兩下,繼續問他會議延遲的原因。
陸政庭蹙着眉,面色嚴肅,“内鬼畏罪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