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庭搖頭,言簡意赅道:“容易打草驚蛇。”
顔林隻得作罷。
司厭在研究所住。
喻青和陸政庭在研究所待了片刻,便啟程回住所。
照舊是陸政庭開車。
夜裡氣溫低,下過雨後更加冷冽,即使車窗都關閉,細細密密的冷空氣也從縫隙裡鑽入車内。
喻青兩隻手都縮在外套口袋裡,仰着下巴靠在椅背上,閉着眼,聲音又懶又輕,“明天我要和你一起去試探杜魯。”
陸政庭直視前方道路。
理性上,他并不希望喻青和他一起去。但他也知道,他的反對對喻青沒有任何威懾力。
比起讓喻青找着機會獨自行動,還不如讓人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最後,他失笑應了聲,“好。”
喻青靠在椅背上的腦袋一歪,面朝向駕駛座的人。額前的碎發随着動作滑了下來,覆蓋在眼上,遮住了眼底幾分恍惚,聲音像是飄得很遠,“為什麼叫我小喻?”
駕駛座的人不說話。
喻青卻能明顯感覺到車速變快。
直到他慢吞吞收回視線,對方才回答:“到了。”
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
喻青打了個哈欠,推開門下車。
兩人一齊往裡走。
走廊上的燈壞了,隻維持着微弱的光亮,仿佛下一秒就要罷工。
喻青不滿意地啧了聲,困意都醒了幾分,站在走廊的窗口邊,探出腦袋,沖門外執勤的警員喊:“修理工呢?燈壞了怎麼沒人來修?”
警員聞聲扭頭,往這邊看了眼。
起初隻看見了喻青,小聲嘟哝:“矯情,這不是還亮着麼?”
辨認出喻青背後的身影時,他不禁站直了身,兩腿一蹬合攏,擡手敬禮,“是,我現在就聯系修理工!”
喻青瞪大眼,滿臉不可思議,扭頭問身後的人,“他真以為我聽不到他罵我?”
他一撸袖子,單手按在窗台上,氣勢洶洶,“不行,我得去找他理論一通,竟然罵我矯情?”
說是理論,喻青這架勢看上去更像是要去找人幹架。
陸政庭覺得好笑,拽住要翻窗出去的人,帶着人往裡走,“好了,車上就開始犯困,快回去休息。”
喻青扯了下嘴角,半仰着頭,眼神危險地凝視着審判官,怪腔怪調問:“怎麼?你也覺得我矯情?”
陸政庭迅速搖頭否認。
喻青眯起眼,湊近盯了他幾秒,才放過他。
眼珠一轉,徑直走向審判官的房間,“困死了。”
他順理成章地握上了門把,施力往下壓,扭身進了審判官的房間,啪嗒一聲把燈打開。
陸政庭跟在他的身後。
燈光瞬間照亮房間,窗簾忽地晃動了下,迅速恢複平靜,快得仿若是幻覺。
喻青臉上散漫的神色一斂,偏頭與陸政庭對視一眼,手已經摸上了後腰的槍。
陸政庭按住了他的手,對他搖了下頭,擡起右手,做了個手勢。
意思是生擒。
住所附近安排了大批警衛巡邏,藏在窗簾後的人極大可能不用槍。
既然如此。
喻青的唇角微向上挑,朝他點了下頭。
兩人靠近窗台。
喻青踩得重,故意放出腳步聲給窗簾後的人分辨,嘴上依依不饒說些流氓話,笑聲輕佻浮薄。
“審判官覺得在窗台怎麼樣?你喜歡拉上窗簾,還是拉開窗簾呢——”
話音一落,喻青眼底閃過一絲狠戾,攥住窗簾,不假思索要拉開。
窗簾後的人迅速反應過來,擡起手,匕首由上,重重刺下,銀色的刀身在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寒光,刀尖狠狠破開簾布,刺向外層的人。
喻青側身躲閃,屏息等候在一旁的陸政庭眼疾手快踢飛匕首。
失了武器,窗簾後的人罵了句髒話,迅速甩腿,攻向距離最近的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