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蹲下身,鎏金護甲挑起陳家妹妹的下颌,燭光将她眼尾紅痣映得妖異如血:
“聽說北狄細作最擅熬刑,你姐姐被剜去舌頭還能活三日,你這雙招子沒了,倒比她金貴?”
她指尖劃過對方滲血的眼窩,忽然狠狠掐住陳家妹妹後頸,“說,你們的幕後主使是不是謝……”
話音未落,陳家妹妹猛然暴起,嘴角溢出的黑血在青磚上綻開墨花。
沈清眼疾手快扣住她腕脈,卻見她喉間劇烈鼓動 —— 竟是生生咬斷了舌根。
腥甜的血霧噴在沈清鲛绡帕上,暈開猙獰的紅梅圖案。
“好狠的手段。” 豫王瘸腿碾過飛濺的血珠,獨眼中泛起嗜血的光芒。
他扯開陳家妹妹染血的衣襟,露出心口烙着的狼首圖騰,“先前剜眼割腕都不肯死,如今剛聽到‘謝’字便自戕……”
指尖重重按在圖騰中央,“看來沈姑娘這鈎子,鈎到了大魚。”
沈清用染血的帕子慢條斯理擦拭護甲,忽然輕笑出聲:“死無對證又如何?王爺如今被世人稱作‘暴君’,可這‘惡名’用好了,便是最鋒利的刀。”
她将帕子甩在陳家妹妹屍體上,目光掃過豫王腰間染血的兵符。
豫王佩劍出鞘三寸,獨眼中閃過警惕:“你想說什麼?”
“滿城風雨都傳王爺強占民女、濫殺無辜。”
沈清指尖劃過石壁上的血痕,“可若這‘惡行’背後,藏着肅清北狄細作、保衛江山的苦心,待到時機成熟,再将真相公之于衆……”
她忽然湊近豫王耳畔,吐氣如蘭,“到那時,百姓會罵您,還是會贊您忍辱負重?”
地牢深處傳來鐵鍊晃動的回響,豫王獨眼中翻湧的野心幾乎要破體而出。
他猛地攥住沈清手腕按在石壁上,蟒紋衣料蹭過她染血的裙擺:“繼續說。”
“借這‘惡毒’之名,王爺可光明正大鏟除異己,将異己羽連根拔起。”
沈清仰起臉直視豫王,“待到北狄來犯,您振臂一呼,世人隻會道是‘暴君’奮起護國,誰還會記得曾經的流言?這叫欲揚先抑,用惡名做幌子,行大業于暗處。”
她眼波流轉間盡是狠絕:“不過事成之後…… 王爺可要記得,誰才是為您出謀劃策之人。”
豫王忽然大笑,聲震得石壁簌簌落塵。他松開手時,
沈清腕間已多了道青紫掐痕。燭火搖曳中,兩人倒影交纏如惡鬼,将陳家妹妹的屍體籠罩在巨大的陰影之下
—— 那具屍體心口的狼首圖騰,正被血漬漸漸吞噬,恰似即将被野心與陰謀吞噬的天下。
暖閣内,二十四盞羊角宮燈将光影揉碎,在青磚地上灑下斑駁的金紋。
豫王玄色蟒紋衣擺掃過滿地碎金,獨眼中的戲谑如同淬了蜜的毒,伸手勾起沈清的下巴,拇指摩挲她嫣紅唇角時,鎏金護甲擦過她細膩肌膚,發出細微的聲響:
“沈二小姐當真叫人驚喜,既送了合歡帖,又為本王排憂解難,莫不是觊觎這豫王妃的位子?”
聲線低沉沙啞,裹着塞北荒原的風沙與朝堂權謀的凜冽。
沈清倚着紫檀雕花屏風,腕間翡翠镯子輕碰屏風上的墨竹圖,叮咚作響。她媚眼如春水微漾,指尖劃過豫王緊實的胸膛,蟒紋衣料下的肌理随着呼吸起伏,留下若有若無的溫熱痕迹:
“清娘哪敢觊觎王妃之位,不過是傾慕王爺的風采,更……” 她忽然傾身,“貪戀王爺的身子罷了。”
朱唇輕啟咬住豫耳垂,舌尖似有若無地掃過,撩撥得空氣都滾燙起來。
豫王喉間溢出一聲低啞輕笑,忽有夜風卷着檐角銅鈴的叮咚聲穿窗而入,與他攬住沈清腰肢的動作同時響起。
兩人身影在竹簾上交織,恰似戲文裡糾纏的連理枝。
沈清能清晰感受到豫王熾熱的呼吸噴灑在頸側,掃落案上未幹的朱砂墨,在青磚上濺出點點紅梅。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豫王話音未落,長臂已穩穩将沈清攔腰抱起。
沈清環住豫王脖頸,青絲間的茉莉香混着他身上的冷冽氣息,在燭火明明滅滅間,将兩人卷入愈發濃稠的旖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