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靜靜聆聽着沈清的教誨,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若有所思,回想起自己平日裡對定王的種種心思,是否忘卻了自己身為沈家嫡女的身份與責任?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眼中閃過一絲懊悔。
沈清微微轉頭,目光落在沈冬菱身上,“三妹妹,嫡庶之分雖存,卻絕不能成為你輕視自己的緣由。你要知曉,即便不是嫡出,你亦是我沈家血脈,自有你的光價值;入了這廣文館,便是踏入了一方新天地;不管是你自身還是萬姨娘的日後光景,皆握于你自己手中。”
“你們幾個在這做什麼,莫不是忘了該進學堂上課了?” 一聲斥責驟然響起,打破了廣文館内原本的喧鬧。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自外頭邁進來一名年輕男子,瞧着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
他身着一襲青衫,衣袂飄飄,仿若墨染的畫卷,透着幾分儒雅之氣。那眉眼端正,鼻梁高挺,嘴唇線條剛正,隻是身形略顯文弱,卻難掩其周身散發的坦蕩君子之風。
男子大步走進來,眼中隐有不滿之色,眉頭微微皺起,身後還跟着沈妙。“這裡乃是學堂,不是你們搬弄是非的地方。”
他的聲音清朗,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話一出,諸位學子瞬間噤若寒蟬,無人敢再吭聲。
沈清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緊緊地盯着那青年,眼中的厭惡又深了幾分。
“這裴琅看似公正,實則不過是斷章取義;他僅見衆人聚在一處交談,便以為大家在污蔑沈妙,卻全然不顧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這般輕易下論斷,實在是令人失望。
天命書中對裴琅的贊譽之詞可謂不絕于耳。
書中稱其為廣文堂的書數先生,德才兼備,才華橫溢,是廣文堂中唯一一個僅以秀才之身,便能踏入這神聖學府教學的非凡之人。
裴秀才性情溫和,耐心十足,面對學生的疑問,總是不厭其煩地解答。
與其他那些嚴厲刻闆的夫子相比,他在學生們心中的地位極高,備受尊崇。
即便是像沈妙這般時常在學業上落後、成績居于末尾的學生,裴秀才也從未疾言厲色地責罵過,總是一遍又一遍,和顔悅色地耐心講解,其為人師表的風範,仿佛被描繪成了世間少有的楷模 。
然而,在沈清看來,這一切不過是虛僞的表象。
她眼中的裴琅,不過是沈妙的一條忠犬,表面上,他對傅修宜忠心耿耿,鞍前馬後,一副為主盡忠的模樣;可實際上,卻與沈妙暗中往來,關系暧昧不清。
更讓沈清不齒的是,在天命書的記載中,裴琅最後竟以命相搏,隻為換取沈妙的重生,這般行為,在沈清眼中,簡直荒謬至極。
沈清眼中滿是不屑與憎惡,“哼,什麼德才兼備,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這種自命清高的文人,實則最是虛僞。”
裴琅所謂的才華,在沈清看來,不過是井底之蛙,見識淺薄,不過是仗着與沈妙的關系,才得以在天命書中被美化成這般完美的形象;若不是搭上了沈妙這根線,以他那微薄的才學,又怎能在廣文堂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