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超大量原著劇情預警!
屏幕上不再呈現像是觀影平行世界那樣較為連貫的情節,而是快速掠過一個個片段。
【“為了避免不夠年齡的同學經不起誘惑,”鄧布利多說,“等高腳杯放在門廳後,我要在它周圍畫一條年齡界線。任何不滿十七周歲的人都無法越過這條界線。”
……
“太好了!”
當喧鬧聲終于平息後,鄧布利多愉快地大聲說道,“好了,現在我們的三位勇士都選出來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信賴你們大家,包括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其他同學,你們一定會全力以赴地支持你們的勇士。
“你們通過給勇士加油,也會為這次活動做出很大的貢獻——”
可是鄧布利多突然打住了話頭,大家也看出是什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高腳杯裡的火焰又變紅了。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濺出來。一道長長的火舌突然蹿到半空,上面又托出一張羊皮紙。
鄧布利多仿佛是下意識地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抓住那張羊皮紙。他把它舉得遠遠的,瞪着上面寫的名字。長時間地肅靜,鄧布利多瞪着手裡的紙條,禮堂裡的每個人都瞪着鄧布利多。
然後,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大聲念道——
“哈利·波特。”】
通過‘十七周歲’、‘三位勇士’、‘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迅速察覺出這場比賽是什麼的鄧布利多表情嚴肅起來,尤其是哈利……他絕對沒有滿十七歲。
納威推了推哈利:“有傷疤……哈利,那是你!”
當事人哈利如同傻了一般大聲叫了起來:“我絕對不會偷偷去報名!”别說這什麼他還沒聽過的比賽了,他可沒本事挑戰鄧布利多校長設下的魔法。
衆人臉上觀影[莉安德拉]時的輕松——至少主體上比較輕松——褪去了。
【穆迪怒吼道,“我有感覺,嗯?把這男孩的名字投進高腳杯的,絕對是一個手段高明的巫師……”
“哦,你對此有何證據?”馬克西姆夫人舉起兩隻大手,問道。
“因為他們騙過了一個法術十分高強的魔法物件!”穆迪說,“要蒙蔽那隻高腳杯,使他忘記隻有三個學校參加争霸賽,這需要一個特别厲害的混淆咒……我猜想,他們一定是把波特的名字作為第四個學校的學生報了進去,确保他是那個學校唯一的人選……”
“你似乎在這件事上動了不少腦筋,穆迪,”卡卡洛夫冷冷地說,“這真是一套十分新穎的理論——不過,當然啦,我聽說你最近腦子裡突發奇想,認為你收到的一份生日禮物裡裝着一隻假裝巧妙的蛇怪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它砸得粉碎,然後才發現那是一隻旅行鬧鐘。因此,如果我們不把你的話完全當真,你也能夠理解……”
“确實有人會利用單純無害的活動達到他們自己的目的,”穆迪用威脅的口吻反駁道,“我的工作就是按黑巫師的思路去考慮問題,卡卡洛夫——你應該不會忘記……”
“阿拉斯托!”鄧布利多警告道。哈利一時不明白他在對誰說話,接着便明白了,“瘋眼漢”不可能是穆迪的真實名字。穆迪不作聲了,但仍然很解恨地打量着卡卡洛夫——卡卡洛夫的臉紅得像着了火一般。】
鄧布利多思索着:阿拉斯托是退休的傲羅,所以他不是作為魔法部随行人員來的,那麼……假設萊姆斯也沒能逃過那門課意外百出的詛咒,阿拉斯托會是明年或者後年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嗎?
穆迪也跟着嚴肅起來。
但他——他是說這沒什麼問題,但他為什麼要解恨般地打量着卡卡洛夫。被他送進阿茲卡班的食死徒多了去了,他犯不着單單惦記一個卡卡洛夫,哪怕他因為向魔法部供出了很多食死徒的名字而免受阿茲卡班的牢獄之災。
【“你告訴我有火龍,”塞德裡克說,“要不是你事先提醒,我在第一個項目上就被淘汰了。”
“那是我先得到了幫助,”哈利急躁地說,一邊試圖用袍子把腿上的血擦幹,“你告訴了我金蛋的秘密——我們扯平了。”
“咱倆一起。”哈利說。
“什麼?”
“兩個人同時拿,仍然是霍格沃茨獲勝。我們是并列冠軍。”
塞德裡克瞪着哈利,松開了抱着的手臂。
“你——真想這樣?”
“當然,”哈利說,“當然……我們互相幫助克服了困難,對不對?我們兩個一起到了這裡,讓我們一起去拿吧。”
有一會兒塞德裡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後他綻開了笑容。
“聽你的,來吧。”
……
他們站在一片黑暗的雜草叢生的墓地上,可以看到右邊一棵高大的紅豆杉後面一所小教堂的黑色輪廓。左邊是一座山岡。哈利能辨認出山坡上有一所精緻的老房子。
……
“有人對你說過這獎杯是個門鑰匙嗎?”他問。
“沒有。”哈利說。他打量着這片墓地,周圍陰森森的,一片寂靜。“這也是比賽的一部分嗎?”
……
突然,哈利的傷疤劇烈疼痛起來。他有生以來從未感受過如此劇烈的疼痛。魔杖滑落在地上,他雙手捂住面孔,腿一彎倒在地上,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了,腦袋像要炸裂一般。
他聽見遠遠的頭頂上方有人高聲而冷酷地說:“幹掉礙事的。”
一陣嗖嗖聲,接着一聲尖厲的高喊穿破夜空。
“阿瓦達索命!”
一片強烈的綠光刺透哈利的眼皮,他聽見什麼東西在他身旁沉重地倒下。傷疤疼到了極點,他惡心得想吐。然後疼痛減輕了,他恐懼地慢慢睜開刺痛的雙眼。
塞德裡克四肢伸開躺在地上,他死了。】
弗雷德和喬治好似兩顆僵硬的石頭。
其中一個啞着聲音說:“是塞德裡克·迪戈裡,他是赫奇帕奇的。”
鄧布利多的臉上浮現出讓人感到害怕的憤怒。這是個針對哈利的陰謀。有個孩子死了。
【“父親的骨,無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兒子再生!”
……
蟲尾巴在嗚咽。他從鬥篷裡抽出一把又長又薄、銀光閃閃的匕首。他的聲音一下變成了極度恐懼的抽泣:“仆人——的肉——自、自願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他伸出右手——就是少掉一根手指的那隻手,然後用左手緊緊攥住匕首,朝右手揮去。
……
“仇、仇敵的血……被迫獻出……可使你的敵人……複活。”
哈利沒辦法阻止,他被捆得太緊了……他絕望地掙紮着,想掙脫捆綁着他的繩索,他從眼睛縫裡看見銀晃晃的匕首在蟲尾巴那隻獨手中顫動。他感到匕首尖刺進了他的臂彎,鮮血順着撕破的袍袖淌下。仍在痛苦喘息的蟲尾巴哆嗦着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玻璃瓶,放在哈利的傷口旁,少量鮮血流到了瓶裡。
……
“可是怎麼把哈利·波特弄來呢?他被保護得那麼好,我想這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男孩回到了霍格沃茨,從早到晚都在那個喜歡麻瓜的蠢貨的鷹鈎鼻子底下。我怎麼才能把他弄來呢?”
“啊……當然是靠了伯莎·喬金斯的情報。利用我那位潛伏在霍格沃茨的忠誠的食死徒,保證那男孩的名字被放進火焰杯裡。再利用我那位食死徒,确保那男孩在比賽中獲勝——保證他第一個接觸三強杯——那杯子已經被我的食死徒換成了門鑰匙,它會把他帶到這裡,遠離鄧布利多的幫助和保護,落到我的手裡……”】
伏地魔複活了。
按照塞德裡克·迪戈裡的年紀推算,年滿十七歲的勇士(這不禁讓人覺得諷刺),學校裡已經沒有攝魂怪了,這是明年,或者後年(1995年)發生的事……但大概率是1995年。
潛伏在霍格沃茨的食死徒。
穆迪心中不祥的預感愈來愈重。
哈利的眼睛紅了:“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西裡斯摟住哈利,試圖把力量分給他:“不,哈利,不,這不是你的錯,你的善良絕不是錯誤。”
他對朋友的信任也不是錯誤。
【一道細細的光束連接着兩根魔杖,既不是紅的也不是綠的,而是耀眼的金色。哈利驚奇地順着光束望去,隻見伏地魔蒼白細長的手指也握着一根顫動的魔杖。
然後完全猝不及防地,哈利感到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他和伏地魔都升到了空中,兩根魔杖仍然被那道閃爍的金線連在一起。
……
不要斷開連接!
……
頓時,伏地魔的魔杖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尖叫,回響不絕……然後——伏地魔的紅眼睛吃驚地瞪大了—— 一隻由濃煙形成的人手飛出了杖尖,消失不見了……是他為蟲尾巴制造的那隻斷手……又一陣痛苦的叫聲……一個更大的物體從伏地魔的杖尖冒出來,是一個灰色的大東西,仿佛是由最稠密的濃煙構成的……先出來一個頭……然後是胸部和手臂……是塞德裡克·迪戈裡的身體。
……
“堅持住,哈利。”他說。】
依舊是鄧布利多為衆人解答,他神情嚴肅地說:“……是閃回咒,當魔杖的魔咒和另一根杖芯相同的魔杖的魔咒對峙,就會發動。其中一根逼迫另一根做咒回放,被逼迫的那一根将以倒叙的形式從魔杖的末端噴射出咒對象。”而哈利和伏地魔的魔杖正是相同的杖芯,且同為福克斯的羽毛。
【伯莎·喬金斯的幽靈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這場搏鬥。
“别撒手!”她的喊聲像塞德裡克的一樣帶着回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别讓他害你,哈利,别撒手!”
……
現在又一個人頭從伏地魔的杖尖冒出來……哈利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誰……仿佛他從塞德裡克冒出來那一刻起就期待着她出現似的……他一眼就看了出來,因為冒出來的是他今晚想得最多的人……
一個長頭發的女子的幽靈像伯莎那樣落在地上,直起身子注視着他……哈利眼睛望着他母親的面孔,雙臂猛烈地抖動着。
“你爸也來了……”她輕聲說,“他想見你……會沒事的……頂住……”
他果然出來了……先是腦袋,然後是身體……一個頭發蓬亂的高個兒男子——詹姆·波特的靈魂從伏地魔的杖尖升起,像他妻子一樣落到地上,直起身子。他走近哈利,低頭看着他,用同樣遙遠、帶着回響的聲音對他說話,但聲音很低,伏地魔聽不見——伏地魔看到被他殺害的人在周圍走來走去,吓得臉色鐵青……
“連接斷開後,我們隻能待一小會兒……但我們會為你争取時間……你必須拿到門鑰匙,它會把你帶回霍格沃茨……明白嗎,哈利?”
……
“哈利……”塞德裡克的幽靈說,“把我的身體帶回去,帶給我的父母……”
“我會的。”哈利說。他竭盡全力握着魔杖,臉都擰歪了。
“撤吧,”他父親小聲說,“準備快跑……現在就撤……”】
莉莉。詹姆。
盡管死去,他們仍然拼盡全力保護着哈利。
【“我知道那個食死徒是誰。”他平靜地說。
“不是他。是我幹的。”
……
“确實是我。”穆迪說,他那帶魔法的眼睛轉到了後面盯着房門。哈利知道他是在看外面是不是有人。與此同時,穆迪抽出魔杖指着哈利。
“這麼說他原諒了他們,是嗎?原諒了那些逍遙在外、逃脫了阿茲卡班囚禁的食死徒?”
“什麼?”哈利說。
他看着穆迪手裡的魔杖。這是個蹩腳的玩笑,一定是的。
——場景再次變換——
“穆迪,”哈利說,但他仍然不能完全相信,“怎麼可能是穆迪?”
“那不是阿拉斯托·穆迪,”鄧布利多平靜地說,“你不認識阿拉斯托·穆迪。真正的穆迪不會在發生今晚的事情之後把你從我身邊弄走。他一帶走你,我就知道了——所以跟了過來。”
……
鄧布利多走到一隻有七把鎖的箱子跟前,将第一把鑰匙插理了鎖眼,打開箱子,裡面是一堆咒語書。……最後他将第七把鑰匙插進鎖裡,掀開箱蓋,哈利驚叫起來。
箱底竟然是一個大坑,像是一間地下室。約莫三米深的地闆上躺着一個人,骨瘦如柴,仿佛睡着了。是真正的瘋眼漢穆迪。他的木腿不見了,魔眼的眼皮下是空的,花白的頭發少了好幾撮。哈利望望箱底熟睡的穆迪,又望望辦公室地上昏迷的穆迪,驚愕萬分。
鄧布利多爬進箱子裡,輕輕落到熟睡的穆迪身旁,俯身看着他。
“被擊昏了——中了奪魂咒——非常虛弱。”他說,“當然啦,他們需要讓他活着。哈利,把假穆迪的鬥篷扔下來——他凍壞了。需要把他交給龐強弗雷夫人,不過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
……
“複方湯劑,哈利,”鄧布利多說,“你看這多麼簡單,多麼巧妙。穆迪向來隻用他随身帶的弧形酒瓶喝酒,這是出了名的。當然,冒充者需要把真穆迪留在身邊,以便不斷地配制湯劑。你看他的頭發……”鄧布利多望着箱子裡的穆迪說,“被人剪了一年,看到不整齊的地方了嗎?但是我想,我們的假穆迪今晚也許興奮過度,忘記按時喝藥了……每小時喝一次……等着瞧吧。”】
穆迪臉色鐵青。
不知是因為伏地魔的複活還是被人假冒了一年。
【魔法部——或者說康奈利·福吉——并不相信哈利說的伏地魔回來了的消息,他害怕極了,拒絕承認這件事,掩耳盜鈴地将塞德裡克的死亡描述為一個意外。】
【“我再說一遍,隻要你們把理論學得非常紮實——”
“理論在現實世界裡有什麼用?”哈利又把拳頭高高舉起,大聲問道。
烏姆裡奇教授擡起目光。
“這是學校,波特先生,不是現實世界。”她輕聲說。
“那麼我們不需要做好準備,迎接等在外面的一切嗎?”
“沒有什麼等在外面,波特先生。”
“哦,是嗎?”哈利說。他的火氣一整天都在内心暗暗翻騰,這時就要臨近爆發點了。
“你想象誰會來攻擊你們這樣的小孩子呢?”烏姆裡奇教授用親昵得可怕的聲音問道。
“嗯,讓我想想…”哈利用假裝若有所思的口吻說,“也許…伏地魔…”】
羅恩的胃裡一陣翻騰:“這是我們未來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嗎?認真的?”
向來尊敬教授們的赫敏臉色也不好看,哪有黑魔法防禦術隻教理論的?!
【此刻,這個房間簡直完全認不出來了。所有的東西上都蓋着帶花邊的罩布和台布。還有幾隻插滿幹花的花瓶,每隻都放在單獨的小墊子上。一面牆上挂着一組裝飾性的盤子,每隻盤子上都有一隻色彩鮮豔的大貓咪,各自脖子上戴着一個不同的蝴蝶結。這些東西太令人惡心了,哈利簡直被吓住了,隻顧呆呆地望着它們,後來烏姆裡奇教授又說話了。
“晚上好,波特先生。”
哈利吓得急忙回過頭來。他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她,因為她穿着一件火紅耀眼的印花長抱,顔色同她身後書桌上的桌布融在一起,簡直分不出來。
……(屏幕外的哈利嘔了一聲。)
烏姆裡奇咧開大嘴笑得那麼肉麻,好像剛吞下了一隻特别美味多汁的蒼蠅,“……這是對你散布邪惡、卑鄙、嘩衆取寵的謊言的懲罰。波特先生,懲罰當然不能為滿足有過失者的方便而随意調整。不行,明天、後天,還有星期五,你都必須在下午五點鐘到這裡來,按計劃關禁閉。我認為,你錯過一些你特别喜歡的活動,這其實倒是一件好事。它應該能強化我打算給你的教訓。”
哈利感到血一下子沖上了腦袋,耳朵裡嗡嗡作響。聽她的意思,他是散布了‘邪惡、卑鄙、嘩衆取寵的謊言’,不是嗎?她微微偏着腦袋注視着他,臉上仍然挂着肉麻的微笑,似乎她很清楚他心裡在想什麼,正等着看他會不會再次發作,大喊大叫。
(一個紅發的韋斯萊說:“惡!”)
“我們已經比較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是不是?現在,你要為我寫幾個句子,波特先生。不,不是用你的羽毛筆,”看見哈利彎腰去打開書包,她趕緊補充道,“你要用的是我的一支很不同尋常的筆。給。”她遞給他一支細細長長、筆尖特别尖利的黑色羽毛筆。“我要你寫:我不可以說謊。”她語調輕柔地對他說。
……
哈利舉起尖利的黑色羽毛筆,這才發現缺少了什麼。
“你沒有給我墨水。”他說。
“哦,你不需要墨水的。”烏姆裡奇教授說,聲音裡帶着一點淺淺的笑意。
哈利把羽毛筆的筆尖落在紙上,寫道:我不可以說謊。
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出現在羊皮紙上的字,看上去是用鮮紅的墨水寫成的。與此同時,這行字出現在了哈利右手的手背上,麗且深深陷進了皮肉裡,像是用解剖刀刻上去的一樣——然而,就在他眼睜睜瞪着這些紅豔豔的傷口時,皮膚又愈合了,剛才有字的地方隻比以前稍微紅了一點,但摸上去很光滑。
……
他低頭望着羊皮紙,再一次把筆尖落在上面,寫下了我不可以說謊。他又一次感到手背上燒灼般的疼痛,那些字又一次刻進他的皮膚,幾秒鐘後,傷口又一次愈合了。
就這樣,哈利一遍又一遍地把這行字寫在羊皮紙上。他很快就發現,他用的不是墨水,而是他自己的鮮血。一遍又一遍地,這些字刻進了他的手背,然後愈合,然後,當他再把筆尖落在羊皮紙上時,這些字又會再一次出現。
……
“對了,在烏姆裡奇那裡關禁閉怎麼樣?她叫你做什麼了?”
哈利遲疑了一刹那,說:“寫句子。”
“那倒不算太糟糕,是吧?”羅恩說。
“是啊。”哈利說。
……
我不可以說謊,哈利寫道。他右手背上的傷口裂開了,再次流出鮮血。
我不可以說謊。傷口陷得更深,火辣辣地劇痛。
我不可以說謊。鮮血順着手腕流淌下來。
……
他冒險又朝窗外望了一眼。現在防守球門柱的不知是誰,表現糟糕透了。在哈利鼓足勇氣偷看的幾秒鐘内,凱蒂·貝爾就連進了兩球。他垂下目光,重新望着血迹斑斑的羊皮紙,真希望那個守門員不是羅恩。
我不可以說謊。
我不可以說謊。
……
我不可以說謊。
我不可以說謊。
羊皮紙上滿是從他手背上流出的殷紅的鮮血,而他的手背疼得像着了火一般。當他再次擡頭看時,夜幕已經降臨,他再也看不清魁地奇球場上的情形了。】
羅恩極其惱火、憤怒地沖哈利大喊大叫:“那個該死的老母夜叉!還有你,哈利·波特!你就告訴我這個?!你管這叫寫句子!”
“呃,”哈利手足無措地說:“我……那還沒發生……呃,也許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赫敏受傷地說:“你不說才讓我們擔心。”
斯内普皺起眉:“這支筆是黑魔法物品。”
别說羅恩和其他人了。
西裡斯簡直要沖進屏幕裡手撕烏姆裡奇,犬吠般的咆哮聲回蕩在整個觀影廳内部:“Son of a bitch!她怎麼敢的!”
沒有一個人是不感到憤怒的。
這是在霍格沃茨裡。在學校裡。一個令人惡心的粉紅癞\□□對學生出手。
鄧布利多氣壞了。
【“伏地魔抓住了西裡斯。”
“什麼?”
“你怎麼——”
“我看到了。就在剛才。我考試睡着的時候。”
“可是——可是在什麼地方?怎麼抓住的?”赫敏問,她臉色蒼白。
“我不知道是怎麼抓住的,”哈利說,“但是我很清楚在哪裡。神秘事務司裡有一間擺滿架子的屋子,架子上全是玻璃球,他們就在第97排架子的盡頭……那裡有他想要的什麼東西,他想利用西裡斯拿到這東西…!他在折磨西裡斯……他說他最後會殺死西裡斯!”
……
“西裡斯在哪兒,克利切?”哈利問道。
家養小精靈喘息着輕聲笑了。
“主人出去了,哈利·波特。”
“他去哪兒了?他去哪兒了,克利切?”
克利切隻是咯咯地笑。
……
“西裡斯在哪兒?”哈利問道。幾個食死徒笑了起來;在哈利左邊幾個黑乎乎的身影中,一個刺耳的女人聲音得意地說:“黑魔王總是料事如神!”
……
“你們抓走了他。”哈利說。他沒有理會内心升起的慌亂,還有自從他們第一步踏進第97排時,自己一直想努力驅散的恐懼感。“他在這兒。我知道他在。”
“小寶貝被吓醒了,還以為夢到的是真的呢。”那個女人用嬰兒似的聲音令人厭惡地說。哈利發覺羅恩在自己身旁動彈了一下。
……
哈利看到西裡斯矮身閃過了貝拉特裡克斯的一道紅光:他正在嘲笑她。
“得了,你可以做得更好!”他高聲喊着,聲音在整個巨穴般的屋子裡回蕩。
第二道光束正好擊中了他的前胸。
他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消失,但是他驚駭地瞪圓了雙眼。哈利下意識地松開了納威。他一邊再次跳下台階一邊抽出魔杖,鄧布利多也朝台子轉過身去。西裡斯似乎過了很久才倒下去:他的身體向後彎曲着,形成了優美的弓形,倒下去時穿過了懸挂在拱門上的破舊帷幔。
哈利看到,他的教父倒下去時,那張消瘦的、一度十分英俊的臉上既恐懼又詫異,他倒進了古老的拱門裡,消失在帷幔後面。那帷幔飄動了一會兒,就像剛才吹過了一陣狂風,然後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
哈利昕到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在得意地尖叫,但他知道這什麼也說明不了——西裡斯隻是跌進了拱門裡,他随時都可能再從另一邊出來……但是西裡斯沒有出現。
“西裡斯!”哈利喊道,“西裡斯!”
他來到地闆上,他的呼吸變成了灼熱的喘息。西裡斯一定就在簾子後面,他,哈利,會把他拖出來……但是當他來到石坑沖向台子時,盧平攔腰抱住了他,把他拖了回來。“已經沒有辦法了,哈利——”
“抓住他,救救他,他不過是剛剛走了進去!”
“太晚了,哈利——”
“我們還可以抓住他——”哈利拼命掙紮,但是盧平不放手……“已經沒有辦法了,哈利……沒有辦法……他走了。”】
哈利還沒從塞德裡克的死亡中緩過來,就又目睹了他剛得到不久的教父的死,這下他的眼淚再也沒辦法忍住,他帶着泣音說:“是我……又是……我……是我害死了……”
面對自己的死亡,西裡斯本人也很猝不及防,但他更擔心哈利。他抱住哈利:“不不不,别去想那些,哈利,我還活着,我就在這兒。”
萊姆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閉上眼,喘息帶動着胸膛劇烈地起伏。他在壓抑着給西裡斯一拳的沖動。
在失去詹姆之後,他又将失去西裡斯。可——
“你怎麼敢的,西裡斯·布萊克!你怎麼能在哈利面前用那樣的态度戰鬥!”
左邊是月亮臉悲傷夾雜着憤怒的質問,右邊是陷入同學和教父的死亡噩夢的教子。西裡斯手忙腳亂,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兩半,一半發誓他絕不會給哈利樹立這麼糟糕的‘榜樣’,一半狠狠用力把哈利從噩夢中拽出來。
就在他這樣想着的時候,他突兀地變成了一隻狗,一隻和熊一樣大的大黑狗。這把萊姆斯和哈利都吓了一跳。
摔在地上的大黑狗——西裡斯的阿尼馬格斯形态——愣了一下,然後跳上座位,過大的體型讓他把腦袋擱在哈利的腿上,用尾巴拍拍萊姆斯的手臂,真正做到了同時安慰兩個人。
“汪!”
西裡斯詭異地松了一口氣。
【“你願意今晚跟我一道去嗎?”
“願意。”哈利馬上答道。
“很好,那麼聽着。”
鄧布利多挺直了腰。
“我帶你去有一個條件:你必須毫無疑問地立刻服從我的任何命令。”
“當然。”
“你要聽明白,哈利。我是說你甚至必須服從像‘跑’、‘藏起來’或‘回去’這樣的命令。你答應嗎?”
“我——答應,當然。”
“如果我叫你藏起來,你會嗎?”
“會。”
“如果我叫你逃走,你會服從嗎?”
“會。”
“如果我叫你離開我,保全自己,你會照我說的做嗎?”
“我——”
“哈利?”
他們對視了一會兒。
“會,先生。”
……
鄧布利多蜷縮成一團,似乎周圍有一些看不見的人在折磨他。他的手胡亂揮動着,差點把哈利顫抖的手裡重新舀滿的杯子打翻,嘴裡呻吟道:“别傷害他們,别傷害他們,求求你,求求你,都是我的錯,沖我來吧……”
“來,把這個喝了,把這個喝了,你很快就沒事了。”哈利不顧一切地說,鄧布利多又一次聽話地張開了嘴巴,盡管他的眼睛閉得緊緊的,從頭到腳抖個不停。
……
(赫敏剛擦掉眼淚,她紅着眼眶說:“是——,是那個岩洞!”
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西弗勒斯……請求你……”
斯内普舉起魔杖,直指鄧布利多。
“阿瓦達索命!”
斯内普的魔杖尖上射出一道綠光,不偏不倚地擊中了鄧布利多的臉膛。哈利驚恐的尖叫聲被憋在了喉嚨裡,他發不出聲音,也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望着鄧布利多被擊到空中。鄧布利多似乎在那閃亮的骷髅下停留了一秒鐘,然後像一個破爛的大玩偶似的,慢慢地仰面倒下去,從圍牆的垛口上栽下去不見了。】
“哦不!鄧布利多校長!”
幾乎所有人都驚呼出聲。
穆迪被禁锢在座椅上,但他仍然憤怒地掏出魔杖對準了斯内普。
鄧布利多按下他的手:“阿拉斯托,這是我的請求。”
穆迪說:“當然,你請求他——”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屏幕上的内容掠過的速度變快了。
【哈利認識弗雷德到現在,第一次看到他說不出話來。弗雷德從沙發背後目瞪口呆地望着孿生兄弟的傷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許是聽見弗雷德和父親到來的聲音,喬治動了動。
“你感覺怎麼樣,喬治?”韋斯萊夫人輕聲問道。
喬治用手指摸索着腦袋的一側。
“動聽啊。”他喃喃地說。
“他怎麼啦?”弗雷德驚恐地啞聲問道,“他腦子也受傷了?”
“動聽啊,”喬治又說了一遍,擡眼望着他的兄弟,“你看……我有個洞。洞聽啊,弗雷德,明白了嗎?”
……
“差勁,”他對喬治說,“真差勁!整個世界跟耳朵有關的幽默都擺在你面前,你就挑了個‘洞聽’?”
“這下好了,”喬治笑着對淚流滿面的母親說,“媽媽,你總算可以把我們倆分出來了。”
……
“怎麼樣?”弗雷德在他們進去時看了看他們的臉,問道,“出什麼事了?誰——?”
“瘋眼漢,”韋斯萊先生說,“死了。”】
“阿拉斯托……”
弗雷德——現在所有人都分得清他們了,但他無暇去扮演他的兄弟來惡作劇了——掰着喬治的腦袋,他們打成一團。
【“他命令——克利切離開——不要管他。他叫克利切——回家——不許對女主人說——他做的事——但是必須摧毀——第一個挂墜盒。然後他就喝了——喝幹了魔藥——克利切掉換了挂墜盒——眼睜睜看着……雷古勒斯少爺……被拖到水下……然後……”
……
“怎麼,她不光有一隻魔眼,現在又有了魔耳不成?”
女巫朝小冊子制作者們對面的那扇油亮的紅木門瞥了一眼。哈利也向那邊看去,一股憤怒像毒蛇一樣在他胸中蹿起。在麻瓜門上安門鏡的的地方,紅木中嵌着一隻大大的圓眼球,明亮的藍色虹膜,對任何認識阿拉斯托·穆迪的人來說,都熟悉得觸目驚心。
在那一瞬間,哈利忘記了自己是在哪兒,要來做什麼,甚至忘記了他是隐形的。他大步走到門前走看那隻眼睛,它不再轉動,隻是呆滞地望着上方。
……
烏姆裡奇的謊言使哈利血液直沖頭頂,忘卻了謹慎。她從一個不法小販那裡受賄得來的挂墜盒,現在卻拿來證明自己的純血統身份。哈利甚至沒有顧到繼續藏在隐形衣下面,就舉起魔杖,喝道:“昏昏倒地!”
紅光一閃,烏姆裡奇倒了下去,腦袋撞在欄杆邊沿,卡特莫爾太太的文件從她腿上滑到了地上,那隻來回走動的銀貓消失了,冰冷的空氣像風一樣襲來。亞克斯利莫名其妙,扭頭尋找騷亂的來源。他看見一隻沒有身子的手正拿魔杖指着他,趕緊去拔自己的魔杖,但為時已晚。
……
“呼神護衛!”
銀色的牡鹿從哈利的杖尖升起,向攝魂怪躍去,它們紛紛後退,又融進了黑影之中。銀鹿在屋裡一圈圈地慢跑,它的光芒比那隻貓更強、更溫暖,充滿了整個法庭。
“拿上魂器。”哈利對赫敏說。】
西裡斯用狗狗形态逗了他半天,哈利勉強打起精神:“魔法部……我們來這兒是……搶挂墜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