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特目送着小火人們走遠,轉身回到村子中,走到了石屋前,“系統,有鏡子嗎?”
【有的。】小光球化作了一面全身鏡。
在看見鏡中的人時,伊斯特明顯愣了會,擡起手虛虛描摹鏡中的人臉,最終指尖落在右眼尾下的淚痣,蜷起手指,“可以了。”這是種難以用言語形容出的魔力,以最溫柔無害的方式潛移默化的蠱惑着人。
是“源”造成的?應該是了,昨天到今天唯一的異常便隻有祂了,唇角洩出點笑,清淡涼薄,這是嫌系統開的挂還不夠,還要給他送點嗎?都這麼能了,想做什麼?怎麼不自個上?
若是他死了,不知這盤棋還能不能下下去?潤潤透透的淺绯眸,染上了驚心動魄的血色。
“系統,既然檢測不出我身上的變化,我們就去做個實驗吧,”伊斯特聲音平和帶笑,“附近有魔物嗎?”推開石屋的門走進去,逡巡過後,抄起根木棍、說是簡易長槍或許更恰當,是玩家們準備的,一頭削的尖銳,棍身部分打磨的光滑沒有毛刺。
系統,【宿主,你想做什麼?咱們苟着就好,别做危險的事,打怪以後有的是機會。】苦口婆心。
“做個小小的實驗,放心,我比誰都惜命。”伊斯特說,有想法歸有想法,他犯不上搭上自己的命,再拿了一把磨的鋒利尖銳的刀,神似水果刀。
見伊斯特已下定決心,系統就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好的,宿主跟随光球走。】
伊斯特細緻地關好門,這才跟上了光球。
伊斯特與玩家們的進程恰好同步了,不過走的卻是相反的兩個方向。
從村落後走出,面前是連綿的山丘,錯落起伏,伊斯特跟着光球踏進兩山相隔的山溝中,黑色的怪石零落,枯枝敗葉堆疊,踩在上面發出悶悶的聲音,一直往裡深入,交錯的樹影遮擋住了傾灑的陽光,體感溫度都下降了兩度。
魔物的特性之一便是厭光,所以大部分都是挑在夜間行動,躲在這些地方不足為奇。
【宿主,前方的是「憂思」,低級魔物,攻擊方式,釋放霧團攻擊人,再配合撕咬、頂撞;脆弱緻命處,魔晶所在的胸口部,「憂思」防禦力雖然在所有魔物中是最低的,可是……】和普通人類比起來,想要破防,别開玩笑了,要真那麼容易對付魔物,魔物也不可能成為令神明都困擾的問題,系統沒将這些說出來,說出口的是,【宿主,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伊斯特還和魔物隔了段距離,放輕腳步的調整視角,看清了窩在草甸中的魔物,灰白色的一大團,身周飄散着淡淡的黑霧,微抿下唇,突然有點ptsd。
伊斯特用手壓了壓自己的心口,沒有任何變化,看來不是被動技能就是觸發方式不對,總不能就隻給他提升了點魅力值吧?
忽地與一雙猩紅的眼睛對上,伊斯特彎了一下眼睛,握着長槍縱身一躍。
玩家們将一顆顆巨石狠狠砸到下方山洞的魔物身上,魔物長得像黑山羊,又有着像鹿的角,隻有一隻,正正生在額頭處,魔物彈跳起身,四肢着地,“吼吼~叽~!”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伊斯特被反彈滾落到地上,幾個足球大小的灰黑物球襲了過來,伊斯特動作迅速地滾到一旁,他之前所在的位置被砸開了幾個坑坑窪窪的洞。
伊斯特沒來得及多分心,翻身跳起,閃身避開了更多襲來的霧球,朝着魔物沖去。
玩家們對上了暴怒的魔物,一開始的巨石攻擊是有用的,魔物的角有點歪了,腿也瘸了一條,玩家們信心大振,遠程攻擊的彩蝶配合,近戰攻擊的芸沐握着可能是所有玩家中最好的一把武器,從閘刀上拆下來的大刀,不留餘力地向魔物發起攻擊,有戰鬥力的玩家上前幫忙,自覺戰鬥力弱的在一旁掠陣,分工明确,第一次配合就顯得極其默契。
伊斯特刺向魔物的長槍折斷成了兩截,尖銳的木刺崩散于四方,伊斯特握長槍的那隻手血肉模糊,右臉頰的顴骨處劃出條長長的一條血線。
伊斯特仿佛察覺不到痛覺般,不避不退,更加拉近了與魔物的距離,寒光一閃,刀埋入了魔物的眼睛,“吼!嗷……”猩紅的血中混上了黑色的血液,暗沉粘稠。
伊斯特一擊得手,想乘勝追擊,魔物卻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沒管眼睛上的傷,用頭将伊斯特頂撞飛,兩隻前爪踩在伊斯特的胳膊上,張開血盆大口便撕咬了起來,一排鲨魚似的牙齒一嘴下去就是一大塊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