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這次倒是及時拉住了欲折身的德川,之偏過頭,深深看了眼有些狼狽的酒神,唇角噙着笑:“借你吉言。”
離了酒神,二人沒走不多時便聽見毛利的大嗓門由遠及近:“怎麼樣!我說我能幫你找到他吧!”
他這一句話喊完,人已經沖到了近前,擡手招了下,就見一團陰影倏忽自德川袖中飛掠而出,直射向毛利。
緊接着就是一聲粗犷的慘叫。
幸村眉心一跳,福至心靈。
衆人定睛去看,就見越知月光平舉握拳的手中垂挂着一條裝死的石貂,可不就是火之靈的信使天神耕介。
“啊呀!這是耕介!撒手撒手撒手!”毛利登時跳腳,胡亂拍打着越知,将自己的信使從沒輕沒重的魔抓裡解救下來。
那小東西軟軟趴在毛利臂彎,一邊享受主人的靈力溫養,一邊用一個巧妙的角度斜眼去睨越知。
在旁目睹這一心眼子的幸村:……
德川見他如此欲說還休的生動神色,忍不住側頭笑了一下,方才尋人的緊張也終于消散大半。他三兩句對幸村交代了方才焦急時遇見毛利,借了信使天神耕介憑借氣味尋他的始末,言罷擡手謝過毛利。
“好說,好說~”毛利大剌剌一揮手,确認信使無大礙後,單手囫囵把那石貂團起來揣進自己袖子裡,而後去拉幸村:“酒神這個狗東西!竟還打起你的主意來了!要我說,你現下就把這小世界撤了,讓他喝西北風去吧!”
幸村反手架住暴躁的友人:“那豈非要把所有人得罪個遍?”他笑了笑,擡手招呼德川和越知二人,并拉了毛利就近坐下。
動作間,一棵杏樹苗自他背後破土而出,迅速拔節生長,待到幸村四人坐定,那杏樹已是繁花滿枝、茵茵如蓋。
隻聽丁零當啷地脆響,不遠處一隻纏枝紋銀壺搖搖晃晃地“跑”過來伺候,它的壺嘴誇張地向下彎曲成九十度,其上“拎”着四隻兩兩相扣的雲紋銀杯。跑動間,銀壺的底部擦出細密的火星,驚卷起腳下點點繁星。
毛利覺得有趣,嘻嘻哈哈湊上去給那銀壺搗亂,又是趁它倒酒時彈歪他的壺身,又是攆個火星攆着那幾隻小酒杯四處亂竄,一時間雞飛狗跳。
事不關己,德川自然無心過問,隻挨着幸村身邊。他先是靜靜注視着對方的蒼白的臉色,片刻後似乎再忍不住,終于湊到近前,探手親昵地扣住幸村的脖頸,不露痕迹地将食指虛點在對方耳後。
幸村知道德川這是擔心他的身體,欲拿靈力偷偷喂給自己,可仍免不得一陣臉熱,是故别開眼閃躲着輕聲耳語道:“不要了,冷。”
德川聞言也不撤手,隻全神貫注地分辨他真實的狀态。
用餘光看戲毛利沒來由覺得牙酸,忍了三秒再忍不住,憤憤撈起一杯酒水怼到幸村面前:“夠了啊你們,冷就喝酒,大庭廣衆你侬我侬的像什麼樣子!”
饒是幸村活了這許多歲月,可倒底是沒被這樣“教育”過,登時面上起了紅霞,堅定搡開德川,扭身靠着杏花樹幹,抱着酒杯悶不吭聲。
德川沉着臉看毛利,毛利下巴一昂,無所畏懼。
于是他轉向越知。
越知的臉比他還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