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犬過分熱情地撲倒Astral,伸出舌頭想要舔舐這個純白生命體的臉頰,快鬥正忙着監控飛船運行情況,暫時沒功夫搭理他們兩個的嬉戲。Astral沒費什麼力氣就讓這條狗聽從了他的命令,黑犬吐着舌頭乖乖坐在他面前,一旁的米紮艾爾注意到這種乖巧和面對淩牙時的乖巧并不一樣——黑犬更像是在與自己的造物主玩耍。米紮艾爾被這樣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說不準這其中的關聯性,不敢再想下去。距離到達終點還剩十分鐘,兩個快鬥都閑了下來。
Astral伸手摸摸狗頭,誇贊它是條好狗。遊馬聽見腦内意識裡【 】有些不滿地嘟囔一聲,抱怨這狗怎麼對誰都搖尾巴。遊馬覺得另一個自己的慨歎有些好笑,在他看來,黑犬會對Astral表現出這種友好得過頭了的傾向是注定的事情。他們都是從Astral身上誕生的存在,沒人不會對創造自己的造物主表達出天生的好感,包括狗。黑犬和Astral玩了一會兒,然後又坐回淩牙身邊,眼巴巴地看着他,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淩牙,見淩牙沒反應,又扒拉了一下。淩牙拍了拍它的腦袋,終于安靜了。這幅奇妙的場景令快鬥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時飛船遇到亂流,些許的颠簸讓快鬥腳下不穩,還是天城快鬥伸手拽住了他的後領,表情嚴肅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像是淩牙拍黑犬的腦袋那樣,讓他站好。因為被當成小孩子,兔子賭氣似的瞪了一眼人類,而天城快鬥則是有些不适應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龐上會露出如此孩子氣的表情。
看着眼前幾個人的互動,這場面可太有意思了,遊馬想到。
快鬥撲到了遊馬懷裡,扯着他的臉皮:“你笑什麼笑。”遊馬越笑越大聲,看他氣成那樣,遊馬最後隻得跟懷裡的快鬥求饒:“哎喲我錯了!”
然後快鬥就被沉默的淩牙像是拎兔子那樣拎回了天城快鬥身邊。
貓鲨和兔子之間的氛圍仿佛一點火就會爆炸。
至于米紮艾爾,他隻覺得他們幾個莫名其妙的。
伴随着沉重的碰撞聲響,到站了。幾個人下了飛船,發現飛船外邊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距離原始森林有一段距離則是一處綿延不絕、如同雲霧般缥缈的山脈。這種一成不變的景色遊馬在過去已經見得夠多,幾人繼續向前走去,身影沒入樹蔭下。走了一會兒,遊馬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擡頭望向天空,原本湛藍高遠的天際線不知何時被一片灰白濃重的霧氣籠罩,能見度迅速降低,空氣變得濕潤起來。冒險家下意識地牽住身邊人的手,讓他跟住自己。“遊馬……”“怎麼了?快鬥?”“你沒發覺這裡隻剩下你和我還有Astral了嗎?”遊馬驚訝地回頭望去,他牽着的是天城快鬥的手,其餘人的身影全都不見了。“黑犬”已經被收回身體裡。
這霧氣如同某種古怪的征兆……這裡是存放No.46的遺迹,隻能是因為金龍現身了。
遊馬發覺到這個真相時他的靈魂與意識已經被推到了内側,【 】重新浮上表側。
這是快鬥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隸屬于這具軀殼的另一個靈魂,漆黑的長發仿若一條條遊動的毒蛇,陰沉的赤紅色眼珠瞥向快鬥,臉龐上出現相同顔色的花紋。因為生物有着能夠感應到身邊危險的本能,此刻的快鬥汗毛倒豎,瞬間變得警惕起來,打算随時反擊【 】的下一步行動。然而黑發的少年卻什麼也沒做。他對快鬥說:“繼續向前走走看吧。”他繼續順其自然地牽着快鬥的手,仿佛他們天生就該如此親密。“你松開,我自己能走路。”快鬥說。“不行,萬一你再丢了怎麼辦,我能感覺到,制造這片濃霧的家夥就在這條道路的盡頭等着我們。”【 】如此說着。快鬥鮮少有機會這樣極近距離地打量着黑發的少年,這家夥身上自帶一種令人感到恐懼的氣質,會讓人本能地将視線偏離開。快鬥的腦海裡開始不受控制地回憶起WDC時他對淩牙所作出的殘酷行為。
這個怪物就像純粹、美麗的妖精一樣,少年和妖精是不同的,一個是人,一個則是在愚蠢地模仿着人。
像妖精一樣無知,也像人類一樣殘忍——天城快鬥忽然從那些血腥與冷漠裡察覺到了【 】的本質。
Astral……這是個很難搞的家夥,他應該消滅這種邪惡的存在,可是這樣做真的完全合理嗎?“黑發妖精”這一存在還保留着他不曾知道的真相。
但現在他應該面對眼前的敵人了。
留着胡子,有些秃頂的老頭拄着龍頭拐棍站在岔路口的那棵參天巨樹下。
“是想要取回位于這裡的No嗎?”
米紮艾爾、淩牙和快鬥在岔路口遇到了同樣拄着龍頭拐棍的老人。老人和藹微笑着,但目光卻隻放在了米紮艾爾(天城快鬥)身上。米紮艾爾有些煩躁,早就找回身為人類時的記憶的他自然站在那裡的老人是誰——那是在他第一世人生時陪伴他直到最後的金色之龍,他最初的夥伴。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納修,這家夥倒是一副事不關己、電力耗光的冷淡模樣,隻是做了個手勢示意“你加油”,然後拖着快鬥遠離即将出現的戰場。想起剛才發現他們與另外幾人走散,納修的神态就肉眼可見地變得焦慮不少,但至少還能很好地掩蓋一下情緒。
行吧,米紮艾爾惡狠狠地想到。
他和老爺子歸根結底也還有一肚子的舊要叙呢。
決鬥開始!
先攻歸米紮艾爾(天城快鬥)。
但很快,旁觀這場決鬥的人們都發現了怪異之處,金龍所使用的怪獸并非是存在于這個遺迹的No.46,而是——
“銀河眼光子龍(銀河眼時空龍)!?”
“這是怎麼回事,鲨魚前輩?”
“别那麼稱呼我……”納修的語氣有點不耐煩,爾後又老實解釋道:“恐怕在另一處遊馬他們也遭遇了這個老人。老人留下兩個分身分别與他們決鬥,就像是收集決鬥數據的裝置那樣,互相根據實時傳送過來的數據模拟另一邊的對手。簡單地說,就是米紮艾爾的對手實際上是天城快鬥,反過來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