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數霍普那對漆黑破敗的翅膀在巴利安的赤紅太陽下展開,寬廣得似乎足以遮天蔽日。
他把人掼在寬大的王座上,一隻手掐住了納修的下颌,把他死死壓住。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沒有?很好。”
“你隻需要聽懂命令就足夠了。我不在乎你的反抗,不過當作實質性的打發時間的方法我倒是很樂意……做做看也不錯……你誰也救不了,你誰也守不住,你能做的隻有替他們掩埋屍體,即便如此,你還要反抗命運呀……”怪物呢喃着,好似述說出了原初之時的預言,古老、年輕而又過分陰沉的聲音念出了這一折悲劇的劇本。少年的手指摩挲過納修胸前的晶石,紅光閃過,暫時性地變回了人類時期的樣貌,身上還穿着人類時期的铠甲。“自己脫掉。”他說。幾秒後,馴化完成的溫順寵物按照他的話語做了。這時的怪物沒有過多的性的觀念,他連性别的廉恥心都沒有,不着片縷,赤條條如剛從娘胎裡出來,身軀渾然天成,不做掩飾。
爆炸般的痛感突如其來地擠入納修的腦海裡,他想抓緊什麼,但沒什麼東西能讓他抓住。
他想哭,這或許是受到了伊利斯的情感影響,畢竟被灌輸進來的痛感是屬于伊利斯的,他很清楚這點。痛感與快感雜糅在一起,讓他幾近窒息,觸手們纏住那具軀體,力度之大似要壓碎納修全身的骨骼,隻有細碎的痛吟溢出喉嚨,結果卻被一隻手掌牢牢地捂住了嘴。
****
“今天真是和平的日子……”
“有什麼話就直說。”
坐在一邊的上千主上瞥了貝庫塔一眼。
“沒人打架嘛,太消停了。”最多隻能陰陽怪氣到這種程度。
貝庫塔的目光放在了少年背後站着的納修身上,七皇的領導保持着面無表情的模樣,像個忠誠的保镖,凝固了的雕像……貝庫塔被自己的這種想象逗笑了。但現在又怎麼樣呢?兇猛的野獸已經被徹底打斷了脊梁,拴上了鐵鍊,變成了聽話乖巧的漂亮寵物,那麼那家夥還會做些什麼?讓他心裡的恐懼變得根深蒂固嗎?貝庫塔看着像是在說悄悄話的兩個人,這麼想着。
……喔,真煩人,今天的工作還沒做完。
(是要摸摸頭嗎?好吧。)
日常事項結束後,會議室裡隻剩下了上千主上、納修和米紮艾爾三個人。
他有點事情想确認一下。
“米紮艾爾,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起了作為人類時的記憶?”
“……三個月前才徹底想起來。”
【 】并不感到意外,因為他吞噬了上千主上,所以曾經那個男人布下的詛咒自然有自動消解的可能性,但還是太快了,是因為寄宿那家夥身上的時空龍的力量嗎?
“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麼還會留在這裡。”
“大概是因為想守護些什麼東西的心情。”
“你不怨恨那個家夥給你留下來的詛咒嗎?”少年嗤笑着。
“你想說時空龍是詛咒嗎?和那個無關。”說起這件事時,米紮艾爾的神情格外平靜。“我不在乎。詛咒也好,恩惠也罷,既然給我了,那就是我的,取決于我自己如何使用,更何況時空龍已經是我最重要的夥伴。”
所以另一條龍才會以新的形式出現在他身邊嗎?
上千主上想起了之前在米紮艾爾身邊見到的神影金龍——那個從No.46之中脫胎換骨的存在。
在走出會議室前,米紮艾爾的目光在沉默的納修身上僅停留了一瞬,爾後匆匆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