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早上七點有人敲響神代家的門時,神代璃緒第一時間沒認出來門外的兩個人是誰。還是他們兩個先說第一句話,神代璃緒——梅拉格才從聲音分辨出兩人的身份。“納修不在家嗎?”神采奕奕的米紮艾爾把目光投向安靜的室内。見他這麼問,梅拉格沒好氣地回答道:“從昨晚上就沒在家睡!指定又去找那個混蛋了!”“上千主上?”米紮艾爾問。“是啊,除了他還能有誰。”梅拉格把門進一步打開,讓兩個人進來。“你們兩個不打算回去嗎?”阿裡特問道。“回去幹什麼?天天看着那個混蛋的臉生氣嗎?”“哦、哦……梅拉格你好大的火氣啊。”“行啦,快閉嘴吧,阿裡特,她不過是又在跟上司較勁罷了。”米紮艾爾嗤笑一聲,然後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坐在了神代家的沙發上。
遊馬醒得很早,睜開眼睛是熟悉的閣樓天花闆,懷裡的貓還在睡覺,他伸手摸了摸那身柔軟的皮毛,又伸到貓肚皮底下揉,納修被這種動作弄醒了。白色的貓乖巧地在遊馬的臂彎裡翻了個身,露出肚皮,讓他更方便些。再捏捏肉墊,遊馬想到。貓任憑遊馬動作,沒有任何脾氣。或許是被摸得太舒服了,貓發出了軟綿綿的“咪嗚”叫聲,細聲細氣的。少年把貓撈到懷裡,從吊床上一躍而下,準備下樓吃早飯。
快鬥:“你養的貓?”
遊馬:“嗯。”
快鬥:“我可以摸摸嗎。”
遊馬:“不可以,他會不喜歡的。”
果然,白色的貓一直在往遊馬懷裡縮。黏人得很。遊馬随手拍了拍貓屁股,叫他把頭探出來,貓這才把腦袋搭在遊馬的左手上。
吃過早飯,該上學的準備去上學,遊馬正好也要出門,隻有快鬥一個人待在九十九家裡躲清靜。臨近WDC舉辦日期,來到心城的外地人明顯增多,出了家門之後,遊馬就把納修放開了,把人變回原樣。
“不回去嗎?梅拉格應該很擔心你。”“……我知道。”
兩人相視無言,過了一會兒才各自分開。但走遠一段距離後,遊馬還能感受到納修那黏着的目光。
……
你是父親的朋友嗎?少年的黑色長發在腦後被紮成一束,正老老實實坐在桌旁的位置上和父親喝茶。這是米歇爾·阿克雷德回家時看到的場景。他有些好奇少年的身份。父親神秘兮兮地把他喊過去,跟他說,少年是名為遊馬的外星人。這讓米歇爾覺得有點好笑。真的假的,他問。我當然不會騙你,米歇爾,拜隆說道。來、來,正好你們兩個年齡差不多,不如認識一下,我還有點别的事情要做。
說罷,拜隆放下茶杯,起身上樓去了,他有個實驗報告還沒寫完。
朋友……?應該算是吧。被稱作遊馬的少年擡起陰沉沉的紅色眼睛看着米歇爾。
雖然有些突兀,但遊馬是怎麼和父親認識的?
唔,之前參加了個比賽,便認識了。
……你覺得無聊了嗎?
有點。
米歇爾興緻勃勃地和他分享最近收集到的先史遺産,然而這樣的舉動似乎讓這位客人有些困惑。
我們……是可以這樣親密分享什麼事物的關系嗎?
米歇爾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露出腼腆的笑容,回答:父親的朋友也是我們全家人的朋友,希望這不會冒犯到你,因為父親說你是外星人……我很想了解你,這或許是做朋友的第一步吧。
另一種奇妙的感情在這位客人的心中激蕩着,他想:自己或許正在明白人類的一些奇怪之處。
我可以擁抱你嗎?
欸?可以倒是可以……
米歇爾驚詫。
遊馬像是小狗那樣撲了上來,但容貌秀美的少年從這個擁抱裡感受到了一種死氣與腐爛。
從前的遊馬究竟是生活在怎樣的環境……米歇爾忍不住想到。
(原來擁抱人類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兩個人的關系迅速變得親昵起來,米歇爾發現這位客人——這位新的朋友——對人類的全部表現出一種無從知曉的無知。
這是什麼?
咦?這不是托馬斯哥哥的BJD嗎,他怎麼把自己做好的人偶到處亂扔啊。
我可以看看嗎?
遊馬你對這個感興趣?喏,别弄壞了。
黑色長發的小怪物認真地打量着拿在手裡的娃娃,一種古怪的興趣在他的内心深處油然而生。原本發現娃娃的地方還堆疊着一堆揉皺的衣服圖紙。和新朋友交流得很愉快,也發現了更加有趣的事物。本來是過于熱情的拜隆非要邀請他做客,而另一個他在那時候則是把他推出來。但現在看來,這樣也許不錯。
……
已經說過,因為WDC舉辦日期臨近,心城來了不少外地人,而且人數與日俱增。納修打算今天曠課,不去學校。然而有不長眼的外地人要和他決鬥,這微妙地勾起了納修心底的某些煩躁情緒。整場決鬥堪稱兇殘,不在主人身邊的寵物暴露出了足以撕碎任何生物的獠牙。不死身的槍術士正無聲無息地吸收着人類的生命力,但過了幾秒,納修很好地控制住了這種暴躁的情緒。決鬥結束後,他轉身就走,沒再多看一眼。
而在神代宅,米紮艾爾和梅拉格談及一些正事,比如是否需要搭建網絡,既然你們兩個暫時不想回去,那可以在人類世界遠程處理巴利安界的事情。
梅拉格不敢相信地看着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