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遊馬回到心城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九十九遊馬和天城快鬥面對面地坐在九十九家的閣樓裡,出于教養,年輕人的坐姿闆正,像棵挺拔的松樹。然而天城快鬥的眼神看得冒險家冷汗涔涔,被尖銳的目光上下打量,其中還隐有一絲調侃的意味。冒險家悄悄地動下腿……腿麻了。良久,天城快鬥終于開口說話:“找你可費了一些功夫。”遊馬隻尴尬笑着點點頭。“想必他已經把事情轉告給你了吧。”“我已經知道了。”遊馬回答。“那就好。我不喜歡勝之不武的感覺,希望你能答應。”年輕人交談的語氣間有種矜持,不過遊馬并不讨厭,或許因為他是快鬥吧。但冒險家忽然起了一絲捉弄的心思:“就像比賽的獲勝者都有獎品,如果我赢了,你能給我什麼?”他一邊說着,一邊換了個姿勢坐着,随意且懶散。
“你想要什麼?No.卡嗎?”
“我不需要那個。”遊馬搖了搖頭,看向飄在快鬥身邊的Astral。
爾後突然拉近了和快鬥的距離,在他耳邊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快鬥被這種過近的說話距離搞得有些不适應,身體都僵住了,看上去倒像個手足無措的學生。
“你這個變态!!混蛋!!”等遊馬說完,快鬥如同一隻被吓到了的、炸毛的貓,當場怒罵。
“哦?那你可想好啦,快鬥?”
“……”
Astral:真是不忍直視啊。
(根本就是被這家夥牽着鼻子走。)
最後像是賭氣一樣,天城快鬥怒氣沖沖地回答:“好!我答應!我絕對不可能輸給你!!”
年輕人呀,真是氣盛。遊馬微笑着想到。
“遊馬,你剛才在喊我嗎?”
這個家裡的另一個快鬥從閣樓入口探出頭,好似一隻從洞裡往外看的兔子,多了幾分可愛感。
“沒有,隻是在和這個快鬥說話。”
“哦,你們剛才在吵架嗎?”
“隻是就一些問題沒有達成共識而已,現在已經談妥了。”遊馬回答。
今早上天城快鬥正式來九十九家拜訪時,春奶奶被來訪者的容貌吓了一跳,一度以為家裡的快鬥和他是失散的親生兄弟。直到年輕的天城先生說他們兩個之間并沒有血緣關系,隻是偶然因素,才導緻長相一模一樣,這才搪塞過去。天城快鬥留下來吃了頓晚飯,實際上他連午飯都是留在九十九家吃的,春奶奶很歡迎客人,快鬥則相反。
“我說你不會還要留在我家住一晚吧?”
“怎麼,不行?春奶奶已經答應了。”十八歲的少年朝這個縮小版的自己露出了挑釁的笑。
當然,天城快鬥暫時不想回去的原因還有一層:
他是來躲個清靜的。
那隻鳥仍然留在他家,而且看樣子不打算走。尤其在他發現快鬥同樣是駕馭銀河眼的決鬥者之後,事情變得越發不可收拾,快鬥被米紮艾爾煩得夠嗆。好像無論跨越多少條世界線,每一個他都擺脫不掉這隻叽叽喳喳、煩人至極的金色鳥兒,仿若命裡注定。
晚上,遊馬一個人獨占了閣樓的吊床,兩個快鬥睡在卧室的床上。
小的那隻聽見冒險家輕輕敲了敲地闆,一句“晚安”傳到他們的耳朵中。“晚安。”小的那隻回答。然而大的那隻盯着天花闆,一言不發,像是在想什麼事情。
而在閣樓裡。
納修旁若無人地從窗戶外跳進來,動作敏捷利落,爾後來到吊床邊,看着昏昏欲睡的遊馬。那天他為什麼要問那種問題?是想對我們之間的關系輕而易舉地放手嗎?他厭煩了嗎?種種疑問盤桓着。剛要睡着的遊馬被這種黏糊的、偏向于戀慕的目光看得渾身難受,睜開眼睛,明豔收斂的金色在室内溫和地亮起,他不過腦子地說了句:“要一起睡嗎?”
“和我在一起不行嗎?”
“什麼?”
“不……沒什麼,我說錯話了。”
遊馬覺得現在的納修真的很奇怪,就連自己的回應也開始變得奇怪。
意識裡,另一個他說道:“你難道不知道養寵物要給予一定程度的陪伴嗎。”
遊馬咕哝了一句,困意又上來了:“原來是這種理由啊,但是沒地方了。”他說。向着納修招了招手,叫他低下頭,然後親了下。淡淡的金色光芒籠罩住納修,身形正在縮小,直到被變成了貓。冒險家伸手把貓撈進了自己懷裡。“……這樣就可以一起睡了,安靜點,明天再放你離開。也不知道大半夜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藍眼睛的白貓乖順地窩在遊馬的臂彎裡,脖子上的黑色項圈尺寸正好。它似乎因為目的達成處于一種很滿意的狀态,鼻尖小心地碰了碰遊馬的手指,也跟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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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神秘人以一個低廉到可笑的價格把這個物件賣給了赤馬零王,現在它正安靜地待在心塔的實驗室裡,在赤馬零王的面前。
它是一個表面每時每刻都在波動着銀色波浪的物體,仔細看那銀色波浪,似乎是一層層翻滾湧動的構成零件,有人類常見的那些:螺絲、螺母以及螺帽等,還有其他人類根本沒見過的零件。以三十分鐘為一個周期,這個物件會自動變換形狀,但沒人能看清它變成下一個形狀的過程。上一秒它還是正方體,下一秒就會變成圓錐體,中間的變化過程好像消失了——不,與其說是過程消失了,不如說是變化過程持續的時間消失了。
赤馬零王最近才意識到的這個物件的特質。
它在一個規律的周期内進行着時間跳躍、時間删除、時間停止三種行為。
通過對時間的改變,它消耗能量,并從外部吸收大量的能量,同時也是一個能量存儲裝置。達成一種精妙的動态收支平衡。被存儲的能量可以用來進行别的操作。但現在赤馬零王沒能摸索出它還能用來幹什麼。
實際上,這個奇怪的物件正是由巴利安開發制作——準确地說,是由米紮艾爾制造的,一個名為“虛構之月”的裝置。他通過對時空龍的力量進行解構,從而制造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