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情人節?真少見啊,隼你竟然主動問起這種事情。”
快鬥詫異地看向友人,他從厚厚的一本《算法導論》裡擡起眼睛,終于肯屈尊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和友人的交談上了。此刻兩人正坐在學校的空教室裡,快鬥手邊還放着一杯酸得要死的檸檬水,隼想不通他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喝下這麼酸的東西,一點砂糖或者蜂蜜都不放。“不過有段時間沒見,你怎麼還戴上了眼鏡……未免有些太過用功讀書了吧。”黑咲隼瞥了一眼快鬥臉上那副土裡土氣的黑框眼鏡。快鬥摘下眼鏡:“回過神的時候就發覺有點看不清比較遠的東西了……以及——你以為是我想這麼努力嗎。”灰藍色眼睛的年輕人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但最終快鬥也沒說自己為什麼突然開始在學業上努力。
“所以呢,你還沒說你情人節是怎麼打算的。”
快鬥朝桌邊放着的那把鑰匙揚了揚下巴,示意道:“姑且算是做好準備了吧。”黑咲隼在他臉上看出一點猶豫……且羞澀?還有惡作劇得逞時的得意。
“……酒店房間鑰匙?”
黑咲隼忽然悟了他這是要幹什麼去,于是心裡倏地産生了一種自家白菜被外來人拱了的惱火,不過他作為朋友還能說什麼呢。
“難道隼你問這件事是因為你那天沒有人陪嗎?”快鬥這下也明白他為何問起情人節那天的打算了。
空巢老隼憋屈地點點頭。
“遊鬥和瑠璃已經計劃好二人旅行了,就連绮羅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可真是很遺憾呢……”
“你想笑就笑吧。”
“你可以去找米紮艾爾,想必他會很願意陪你渡過情人節。”
快鬥最後建議道。
……
幸好遊馬最近一段時間都很空閑,
當我把酒店房間的鑰匙放在他手裡時,我還是不免在想,這樣的行為是否有些過于大膽且不自持,雖然我們在此之前已經做過很多次。
但我還是把鑰匙送給了他。
一整天的時間我就預定了。
我對他說。
他朝我眨眨眼睛,然後回答,那我就收下這份禮物了,其他人都不會告訴的。
聽到他這麼說,我卻突然松了口氣,心裡隐隐有種赢了的感覺。
……
“BOOOOOOOM——!!”
從廚房傳出的猛烈爆炸震得貝庫塔房間裡的吊燈都開始大幅度搖晃起來,正網上聊天釣炮友的貝庫塔心裡罵了句娘,這還聊個屁啊。從臨近情人節起,家裡廚房的爆炸聲每天就沒停過,他關掉了聊天窗口,走出房間,然後看見原本正看着動畫的基拉古也打開門看情況,兩人面面相觑,基拉古朝他比劃:“納修還在廚房呢?”貝庫塔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我真的要受夠這個傻瓜領導了。”兩人往樓下廚房走的時候,正好趕上阿裡特從外邊回來:“咋啦?納修又炸廚房了?”
基拉古點頭。
貝庫塔:“一起看看納修到底做沒做出來成品。”
其實神代淩牙并不是不會做飯,相反還挺精通料理的,隻是臨近情人節這種節日,他反而開始較真,一較真,就要做些特别的東西,于是炸廚房就變成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三人一起來到了廚房門口,德魯貝先推門出來,差點當場跪倒,頂着一個爆炸頭和黑灰臉還有掉了鏡片的眼鏡和另外三人沉默以對,最後還是貝庫塔好心搭了把手,把德魯貝扶起來。
“基拉古,我說這場景是不是有點眼熟。”貝庫塔沉默半天,問身邊的基拉古。
“上次庫庫爾坎炸了實驗室就是這樣。”基拉古回答道。
“救……”德魯貝吐出一股黑煙。
“救什麼?”
幾人有些疑惑。
“——快去救梅拉格!!!”
還是阿裡特反應快,立刻踹開了廚房的門,然後就看見廚房裡亂哄哄的,爐竈上還放着一口鍋,不斷有泛着香氣的可可從鍋裡溢出,已經快把地闆淹成了一片可可海洋,從濃郁的可可裡不斷有人偶冒出來,跳上台面,跳上窗戶,熙熙攘攘,叽叽喳喳,進入廚房後拐個彎,被吓得不輕的三人看見神代璃緒被綁在椅子上,面前站着的是納修。
“好了,求你了,璃緒,就是嘗一下成品而已,别這麼抗拒好嗎?”
“唔唔唔唔唔——神代淩牙你個混蛋!!!”
璃緒盡力扭過頭去。
“出于好心!我來救你了!”
貝庫塔一個飛踢救場,把領導手裡那個怎麼看都是危險品的玩意一腳踹飛。
“BOOOOOM——!”
又是一聲爆炸。
爆炸過後,流淌的可可裡出現了一個大型人偶。
神代璃緒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感謝貝庫塔的救場,她親愛的兄長癫起來有點太可怕了。阿裡特和基拉古出手暫時按住了淩牙。不過情況還沒安全下來,畢竟那群從可可裡誕生出來的人偶——也是有攻擊性的。
天哪,納修你做的真的是巧克力嗎?
是啊,隻是為了讓它看上去特别點,添加了一點成分。
隻是“一點”?
貝庫塔也快繃不住臉上的表情了。
……就那麼一點。
神代淩牙心虛地扭過頭去。顯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話不具有說服性。
你不會還給德魯貝嘗了一份吧?
……
啊、啊那個!那個是我自己搶過來要吃的!
剛剛把頭發重新梳好、臉擦幹淨且換了副眼鏡的德魯貝慌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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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當天。
藍天、大海、沙灘,還有手邊放着的藍色雞尾酒。
遊馬和快鬥兩個人坐在酒店房間陽台上享受着難得的獨處時光,對于另一邊的雞飛狗跳毫不知情。快鬥喝光了杯子裡的酒,然後起身去拿遊馬帶過來的一些東西——繃帶,消毒水,還有其他藥物。快鬥歎着氣:“總感覺我們見面的時候,你經常受傷。”“隻是恰好啦。”他說。快鬥一邊幫遊馬處理身上的傷,一邊說:“我記得你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祛除這些疤痕吧。”“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我不會那麼做的。”遊馬回答。
“為什麼?”
“就當是我想要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點存在的記憶證明吧。”
見他這麼回答,快鬥有些困惑,但沒有過分追問。
現如今這個名為“九十九遊馬”的存在是源數代碼再度複現出來的,這使得冒險家對于自己的人生始終有一種不真實感,對于他,所經曆的歡愉可以證明他的存在,痛苦則是另一種證明方式,哪一種都不可或缺。而他早就背離了身為人類的道路。
“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