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神代淩牙出來了。
“去吧,你媽喊你呢。”
庫庫爾坎縮了下脖子,帶着視死如歸的氣勢進了辦公室。
“你幹什麼用那個眼神看着我?”
“不,隻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
這就是反客為主嗎?
她媽坐在教師辦公室裡都能把椅子坐出在實驗室裡的氣勢。應該說揍人在他們家算不上什麼大事,這點庫庫爾坎自己也清楚,幾個長輩都心知肚明,她不會随便打人,會做出這種事情必然是有自己的理由。所以隻有那張零分的試卷——才是真正對快鬥的挑釁。至于理由?不需要理由。我媽三天沒打我了——可以作為理由嗎?就是很想挑釁一下,雖然事後被神代淩牙反駁:那你怎麼不敢直接把快鬥的聯系方式給你的老師,不還是慫嗎。
所以,打人這件事被他們輕而易舉地翻過了頁。
“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很好?謝爾娃·瑪利亞。”快鬥少見地喊了她最初的那個名字。
“忘記說了,克裡斯那家夥在最近的工程完工之後病倒了。”
庫庫爾坎有些疑惑,他突然提這件事幹什麼?
“你不是故意考零分嗎?正好我下一個項目還缺個助手,你就先暫時休假一段時間給我當助手吧,當然,工資一分錢都沒有,還有一些缺少的儀器,采購費用從你的零花錢裡扣。”
于是,那天晚上開始,十五歲的天城憐第一次實際體驗了一下為什麼隔壁阿克雷德家的克裡斯叔叔會在工作完成之後徹底病倒,沒幾個月都爬不起來。
天城快鬥先生,您是在把員工當機器來使用嗎?
淩晨時分,差點在工位上昏死過去的天城憐如此想到。
****
“零分诶,真稀奇。”遊馬拿着那張試卷左看右看。
“還有臉笑。”快鬥的語氣惡狠狠的。
“這塊畫的好像是你,快鬥。”
遊馬把試卷上那個活靈活現的塗鴉指給快鬥看,快鬥一把搶過去,揉成廢紙團扔進了垃圾桶裡。
“快鬥别這麼小氣啊,我覺得阿憐畫得還挺像的,特别像你之前——唔唔唔,好好好,我不說了。”
“不過十五歲的小孩也正是叛逆的時候。”
“我十五歲可沒這樣。”
“不知道像誰。”
“像鲨魚。”
一想到兢兢業業的神代淩牙,快鬥又沒這麼确定這個答案了。
“……她還在旁邊實驗室呢?”
“讓她長個記性。”快鬥手伸向遊馬的褲腰。
“我說等等——”
“管隔壁的幹什麼?”
“你故意的?”
遊馬突然發覺這句話他之前剛問過孩子。
“對,我就是故意的。”快鬥在他的耳邊低語。
那天晚上,某人顯然相當放得開,盡情制造噪音。生怕隔壁聽不見,沒被吵到。
在那件事之後,庫庫爾坎沒再叛逆過。非常由衷地和遊馬表示:
我愛上學,我愛考試,學校就是我家。
——【ククルカン、15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