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總是習慣性皺眉的神代淩牙,蓦然從靈魂感受到了一種無以複加的熟悉。如同那個被遺忘在過去歲月裡的摯友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隻是德魯貝卻想不起來他曾經為人時的那位摯友的模樣,仿佛幻影般被模糊在了曆史之中。但神代淩牙卻對他表現出了警惕與疑慮——也難怪,畢竟他在他們面前暴露了作為巴利安的真身。他們是敵人,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但德魯貝還是向淩牙伸出了一隻手,想要和他握手。猶豫了幾秒,淩牙最終一臉别扭地握住了那隻手:“别誤會,隻是感謝你剛才提出的建議。”
德魯貝隻是笑了笑。
然後離開了。
“痛痛痛……鲨魚你輕點……”
神代淩牙瞥了一眼遊馬的肩膀:“脫臼了,剛才救那個家夥時弄傷的吧……忍着點。”他按住了遊馬一側的肩膀,似乎在确定比較好的着力點,然後隻聽“咔擦”一聲,遊馬的一聲慘叫劃破叢林上空,叫得過于凄厲。“幸好不算嚴重。”他說道。紅眼睛的少年像隻棕熊一樣挂在他身上,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你真的不是報複我嗎?就那天晚上的事情……”見他這麼說,惱羞成怒的神代淩牙伸手捂住了遊馬的嘴,叫遊馬閉嘴。
遊馬眨眨眼睛,以一種帶着少年氣的、天真無辜的表情看着淩牙。
然後神代淩牙感覺自己的掌心好像被濡濕……傳來了溫熱的觸感,簡直就像是棕熊伸出舌頭舔舐他的食物,會讓人産生瑟瑟發抖的戰栗感,在他的内心裡,莫名的恐懼與興奮疊加在一起。他聽見一旁的班長小聲和德之助說道:“……他們倆是不是稍微、或者說、有點太旁若無人了。”淩牙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立即把手收了回去,隻是遊馬這小子還黏在他身上。帶着幾分熱度的鼻息撲打在他耳後,他控制住了自己下意識的身體反應。而隐藏在繃帶下的那些牙印與傷口隐約開始發癢疼痛。
“感情真好喵。”小貓感慨道。
“我們的感情當然很好啦!”遊馬笑嘻嘻地回答。
……
“哦?是嗎?”這句無意義的感慨聽上去頗有陰陽怪氣的感覺。
翌日晚上,天城快鬥一邊聽遊馬講第一個遺迹發生的事情,一邊在鍵盤上敲打着。遊馬沒湊過去看,因為他知道就算湊過去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母與數字也隻會讓他頭暈。快鬥抱着電腦盤腿坐在床上,身上不着片縷,偶爾起身去拿點别的東西(比如眼鏡),赤條條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那具瘦削的、冷白色的年輕身軀在月光下閃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色彩。這似乎成了快鬥的一個古怪習慣。
“下一個遺迹你打算一起去嗎?快鬥。”
“為什麼不去?正好去看看,就當是我個人的直覺吧。”
而遊馬和Astral正玩着卡片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不一會兒,快鬥終于做完了手頭上的事情,他随手拿起遊馬手裡的一張卡片,此刻臉上沒戴着眼鏡,所以他把卡片拿到了特别近的地方,想要看清上面的文字。遊馬和Astral都注意到了這種反常的行為。他在報紙上随便塗了個不大不小的字母“E”:“你能看清這是朝哪開口嗎?”
快鬥擡起頭:“左邊。”
——實際上是右邊。
快鬥的視力惡化得太快了,但遊馬不清楚究竟惡化到了什麼程度,畢竟快鬥在這方面上的事情從來不說,再加上表現得和常人無異。遊馬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放着的隐形眼鏡。而快鬥自己好像并不在意這些事情。這讓遊馬打定主意之後必須要從軌道7那裡拿到快鬥最近一段時間的身體檢查報告。遊馬說:“看不清的話就戴上眼鏡吧。”
快鬥擺擺手:“不戴也沒什麼關系。”
然後他就理所當然地坐在了遊馬的懷裡,跟着摻和進了這場卡片遊戲。但遊馬卻被快鬥的動作折磨得根本無心再繼續這場遊戲。他像隻過分調皮的貓,在遊馬身上磨蹭來磨蹭去。
“你故意的?”
“你猜。”
最後Astral全部梭.哈,拿下了遊戲的勝利。
“嘿!你們兩個小心點卡片!”Astral喊了一聲,用觸手把卡片一張一張地收好,随後便回到皇之鍵内部去了。
遊馬把人掼在剛收拾好的桌面上,兩條白生生的腿纏住了他的腰。他的指腹不經意間摩挲着快鬥身上的一些傷疤。他在快鬥臉上的表情竟看出了一絲妩媚的意味,遊馬覺得這簡直是荒謬極了——但這好像是事實。遊馬手下的力氣加重了些,他想聽到這個人更多的、疼痛的呻.吟。而這呻.吟開始變得放.蕩。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裡漸漸氤氲起霧氣。
忽然,遊馬聽到有人在敲心塔的窗戶。
然後紅眼睛的少年便聽到了一聲仿若受驚鹦鹉的尖叫。
——窗外的人正是米紮艾爾。
說真的,遊馬從來沒聽過米紮艾爾發出這種聲音。
金發的巴利安惱怒得滿臉通紅,意識到自己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不過快鬥卻仍然一臉若無其事,從桌上半撐起身體,打開了窗戶:“忘記你今晚上會來了。”
米紮艾爾:“你這個混蛋……”
“那就留到之後再決鬥吧。”快鬥說。“今天晚上可沒時間應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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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和他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