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送件呢,”墨拾君聽出白雲歌話語裡的焦急,也沒多想,隻簡短地安慰道:“我沒什麼事兒。”
那邊白雲歌好似還在不依不饒。
“剛為什麼不回我信息?!”
“你到底有沒有事兒?!”
“回話呀!!”
墨拾君一拍腦袋,忘了她暫時失聰了,無聲歎氣,在白雲歌一句句的無助質問中趕緊切回微信頁面。
“我沒事我很好。”
“勤勞的小狗在送快遞。”
“一會兒下班,回家說。”
消息發過去的瞬間,白雲歌那邊就幾乎立馬安靜下來。像是她似乎才反應過來,她現在聽不見。
過了一會,電話那頭傳來白雲歌用坑坑窪窪的語氣,掩耳盜鈴般說着:“那、那你到家再說,記得、記得你答應我的飯!”
電話這頭,墨拾君來不及反應,那邊就已經挂斷了電話。
他啞然失笑,隻得再打開微信頁面,在表情頁面裡挑挑揀揀,最終選擇了一個表情,又發送過去。
墨拾君發送完後看着車廂内那副可疑的畫。
他沒有大驚小怪的把剛才的微型車禍說給白雲歌,不是因為他覺得這車禍無足輕重,而是他正是知道剛才的碰撞絕非偶然。
到底是因為車裡的貨物,或者說是因為那副畫着昨晚案發現場的畫,還是因為他呢?
上次在河邊的刺殺,也許,并未結束。
他看着傾斜的太陽,懸在偏西的位置。
一群鴿子正掠過天際,向着不遠處的博物館廣場飛去。它們的翅膀輕輕劃過眼前湛藍的天空。
平靜的天空,就像是颠倒萬物後暴雨前清澈的湖面。
他想,是時候準備反擊了。
*
“叮”。
白雲歌的手機再一次震動。
她看着手機頁面上的“(????ω??)??(._.`)”表情,困惑地呆了兩秒鐘,然後打開輸入法的顔文字,一個個确認過去。
是“摸頭”。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頂上好像真的就出現了被人摸過一下的感覺,熱熱的。
她把手機一下子丢開了,把頭埋在雙膝之間冷靜了一下,然後伸手摸過手機想再看一遍,沒想到手無意之間的觸碰,導緻自己也回複過去了一個“(????ω??)??(._.`)”。
“啊啊啊啊啊啊怎麼不小心發過去了!”
白雲歌剛想撤回,就發現對方又發送了一個“?”過來。
事已至此……
哼,我白雲歌發就發了,你摸了我,我自然是要摸回來!
她扔下手機,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
可随後就傳來了手機震動的觸感,從沙發那頭傳到了她坐的這頭。
不就是發送了個表情嗎?怎麼屁點兒的事兒都要疑問?
她拿起手機看着來電的人名不由“诶”了一聲,“二郎神?”
随後,白雲歌就很有骨氣地劃動屏幕。
挂斷。
理由很充分,畢竟自己耳朵聽不見了,不接電話很合理吧。
可那頭在這邊拒接電話後,沒有像往常被挂斷的偃旗息鼓就此打住。而是又一通電話過來。
這次怎麼這麼執着啊?
唉,她沒辦法似的歎口氣。一想到這位師兄如果發現自己暫時性失聰了,白雲歌就下意識地頭疼。
是二話不說的給自己捆到占星閣立馬開個多學科會診,還是立馬幾個電話打過去,把地面塔台的人罵個狗血淋頭?
當然肯定少不了的就是和他師父二叔一樣老媽子個沒完吧。
白雲歌撇個嘴又很有骨氣地挂斷電話,然後秒切回微信微信,找到那個夕陽紅的頭像,發送了一句話。
“幹嘛?打工勿擾,有屁快放。”
大師兄的頭像猛地一看,最美不過夕陽紅。
可是當你放大一下,會發現下面的黑影是他自己靠在一輛跑車旁邊看風景;如果你再放大一些,就能看到車身和他都暗暗的,但夕陽把他的quattro标志反射的亮亮的。①
有誇戳了不起啊,占星閣限速20,你誇戳開得起來嗎?
信息發出去沒過幾秒,郎蓬餘的回信就過來了。
“開門。”
我就是人不在家啊,白雲歌在心裡默默回複。
“快開門。我知道你沒上班。”
不是吧大哥……白雲歌還在想還能怎繼續裝蒜。
“開門。”
短短兩個字附帶一個無情的标點符号。白雲歌從這句話裡已經品出大師兄的不耐煩來。
小時候被管教的陰影開始在白雲歌腦袋頂上形成個烏雲,電閃雷鳴起來。
她下意識吹鼓臉作賣萌狀,趕緊趿拉着拖鞋向着門口走去。
打開門。
哈哈,一定是打開方式不對,怎麼他真在外頭?
關門再來一次。
郎蓬餘可沒給白雲歌再合上門的機會,他一手直接扒住門,直接擡腳頂在門縫,防止對方把門再合上。
隻見他面色不虞地說了什麼。
白雲歌自覺關門無望,直接把人往屋裡帶,同時盯着對方的嘴巴嘗試分辨出什麼,發現破譯不了後也臉不紅心不跳。
“诶呀,我剛帶着耳塞在睡覺,啥也沒聽見。”
“今天專門請了假在家裡睡大覺。”
“你看你來都來了,怎麼空着手,也不提二兩點心。”
郎蓬餘皺着眉聽着白雲歌這不着四六驢唇不對馬嘴的話語,猛然意識到什麼,他半推半就着把對方摁回沙發,轉身站在對方身後。
“鼻涕蟲。”
白雲歌還好端端坐着。
他眉尾一挑,果然。郎蓬餘又看見茶幾上那幾頁門診單,心下了然。
然而就這麼幾秒的功夫,白雲歌心裡翻江倒海。
師兄靜悄悄,一定在作妖。
她仰着頭倒着看向自家大師兄這張臉,可惜也沒看出個子午寅卯來。
完了……
郎蓬餘擡手就是一個腦瓜崩彈在她腦門上,疼得白雲歌想原地龜縮回殼裡,可惜她沒有殼。
而後,郎蓬餘這絕對稱不上好語氣的聲音傳入腦海。
“逃家幾天就整出個這成就?這事兒我會如實上報師父的。”
“哎别啊!這地面的玄界醫生說我最晚半個月就好了。你、你就幫我瞞一下啊!”
好歹我也是自封占星閣有史以來最美的少閣主,現在還被長輩耳提面命,讓占星閣其他人看見了,我不要面子的啊!
“……”郎蓬餘猶豫了一瞬。
猶豫,就是這事有的商量!白雲歌繼續發動進攻:
“你不主動告訴他就好了,反正我半個月後就恢複了!”
白雲歌仔細看着郎蓬餘,感覺他表情沒什麼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