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旁邊還跟着一個橫着的紅色血條,這血條不是滿的,旁邊已經産生了和數值相等的空缺。
沒想到下一秒,“诶?怎麼你們也有了?”
隻見白雲歌和墨拾君的頭頂上,忽的刷新出“100%”的标識。
“這到底是什麼?”白雲歌摸着頭頂無辜發問。
墨拾君感覺自己抓住了一些線索,雖然他隻在白雲歌的小屋裡呆了不到兩天。
但是這姑娘屋裡的東西他還是大概心中有數。
白雲歌屋内沒有什麼遊戲主機的樣子,索尼任天堂的主機是一個沒有,也沒見過什麼卡帶光碟。
這兩天也沒見她為了打卡打開手機做什麼二遊的每日日常。
而他本人,雖然失去記憶了,但是憑着零星的體感,他不是個愛玩遊戲的人。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解千憂,你是不是特别喜歡玩遊戲?”墨拾君這句話與其說是疑問句,不如說是陳述句。
解千憂正在快樂地欣賞自己的血條,聞言睜大雙眼,“姐夫你怎麼知道?”
墨拾君聽見回複後,歎了好長的一口氣。
“我總算知道這嬗變裡各種奇怪的設定是怎麼來的了,”墨拾君看着身旁的兩人繼續說:“我們才剛得出結論,嬗變一直在變化是因為進入嬗變的人的經曆和想法不同,所以才會有所不同。”
“而現在,我們有了足以可以觀察嬗變對自身受傷了解的挂,”墨拾君虛虛一指自己頭頂,“也是多虧了解千憂同學平常愛玩遊戲。”
這句話,解千憂可聽懂了。
分明是在誇他!
“我就說嘛,玩遊戲還是有用的,都說了‘适度遊戲益腦,沉迷遊戲傷身。合理安排時間,享受健康生活’!”①
“那……看來我們已經玩遊戲過度了。”墨拾君随手指向三人的身後。
倏然,暮色從天邊毫無征兆地洶湧而來,将他們所在的十字路口瞬間吞沒。
信号燈掙紮地閃爍兩下也忽然啞火。在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裡,像是被堵住了嘴巴,隻能徒勞地掙紮。
十字路口的各色喧嚣,瞬間被這夜色扭曲,像黏稠的糖漿,緩慢而滞重地流動。
“這是怎麼了?”白雲歌和解千憂接連驚呼出聲。
墨拾君說:“是——夜晚來了。”
遠處的道路似乎被黑暗所吞噬,似乎不能繼續通行。
墨拾君指向這附近唯一一個還開着的門店。
上面的招牌這樣寫着:賓至如歸商旅酒店。
“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金嬗變的遊戲機制已經過了一天,身為主控的我們,得按照遊戲規則估計得去‘休息’了。”
白雲歌禁不住不住好奇,出聲問道:“解千憂啊,你前幾天到底在打什麼遊戲?”
解千憂眼睛一轉,想了一下就說:“我打了兩個呢。《P5R皇家版》和《荒野大镖客2》。”
墨拾君沉吟了一下,繼續問:“這兩個遊戲在晚上的機制,是主控都必須睡覺嗎?”
“怎麼會?”解千憂提及遊戲後,是腰不疼腿也不酸了,就開始在路邊上上演激情演講。
解千憂這毫無總結能力的長篇廢話剛開了個頭,就被墨拾君及時叫停。
“總結:這兩個遊戲在晚上的時間段上,遊玩模式不盡相同也總結不出規律,是嗎?”
“呃……”解千憂卡殼思索了一秒,“……對。”
白雲歌聽完墨拾君的分析,不禁也為解千憂這極其抽象的打遊戲腦回路拍案叫絕,隻得用手捂了捂臉,避免自己在痛苦面具。
“兩個遊戲……”她郁悶的都想對着電線杆子咣咣幾拳。
墨拾君這回真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收拾好情緒和大家說:“我們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再商量接下來的行動方向吧。”
*
“不好意思,隻剩下一間房了。”
前台小姐抱歉的聲音在安靜的酒店大堂裡顯得格外清晰,仿佛一根細針,輕輕刺破了空氣中的沉默。
白雲歌的手指微微蜷縮,指尖無意識地掐進了掌心。
解千憂,你是不是還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不過她側過頭時,就已經恢複了平靜的神色,以詢問的目光看向墨拾君。
“好的,麻煩您了。”墨拾君也是神色淡然,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修長的手指接過房卡,動作從容而優雅,仿佛在完成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辦完這一切,他轉過身,朝她俯身過來。
穿堂風從酒店大廳吹過,不知怎的,從他身上飄來了一股清冽的氣息,如山間晨霧裡的松柏香。
白雲歌的呼吸忽然一頓,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側臉上,燈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淡淡的陰影,這畫面被白雲歌悄咪咪地記在了心裡。
“她在觀察咱們,不要緊張。”墨拾君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咱們幾個人睡一起才安全不是嗎?”
剛出洗手間匆匆跑過來的解千憂還在狀況外,他聽說僅有一間房立刻不幹了。
“喂,就算他倆鎖了鑰匙你吞了。麻煩你再看看,我們三個人,也還是隻有一間房嗎?”
“是的。”
回複給三人的依然是前台那無懈可擊的微笑。
*
三個人狗狗祟祟的身影出現在樓梯間、房門外的走廊和他們的房間。
解千憂一邊咳嗽一邊打着哈欠,“探查過了,這附近沒什麼異常。”
白雲歌也停下手下的動作,點頭繼續,“這幾個地方都是。”
墨拾君把屋外的兩個人讓進屋内,關上了酒店房間的門。
手上動作很快,把機械鎖、安全鍊和門磁報警器一并都打開了。
“你和千憂先在屋裡休息會兒。”
墨拾君“刷”地打開窗戶,給他們的是個3樓的房間,透過窗戶向外看,恰好能看到旁邊的一根根排水管道和稍低的一個空調外挂機。
白雲歌看見他又繼續查看周圍的情況,擡腳欲直接踏上窗台。
“你幹什麼去?”她一個箭步沖上前,雙手攥住他的胳膊,“是你說現在大家不要單獨行動的吧?你現在滿血很自豪嗎?”
說出口的話雖不好聽,但是言下之意很明顯了。
似是隻有一瞬間的怔愣,墨拾君的臉上先是閃過一抹詫異,須臾又恢複了平日的沉穩,“這是深思熟慮的結果。你看千憂那樣子像是血條隻掉了10%的樣子嗎?”
白雲歌往後一看。剛才還醒着的解千憂,不知何時把其中一個鋪蓋卷蓋在自己身上,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是熟睡狀态。
看來他睡前還有點意識,好歹是脫了鞋的,床邊歪七扭八地躺着兩個鞋子。
墨拾君繼續說:“而且……你應該很着急對吧?”
白雲歌剛想解釋卻被他攔住,“這姑且算是‘一天’下來,可用的情報也沒幾條,金嬗變到底是個什麼解決機制,是否有性命危險,都還沒有摸排清楚,你現在不讓我出去……”
白雲歌心下思忖,這人也實在不容小觑啊……
可是,他看起來并不像是執意要深究的樣子。
她還要再想,卻被墨拾君按住肩膀抓回注意力。
墨拾君用認真的眼神看着她,說:“你經神也已經緊繃到極限了吧,不如和他一同休息一下——”他看着對方又露出不贊同的神情畫風一轉,“啊不,是照顧他一下。”
“而這嬗變不論是怎麼回事兒,我也必須去面對,這可是你給我這個‘天選之子’的責任。”
“……好。”白雲歌好半天才終于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