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那天下午的時間都是趙弋峥可以自己安排的空餘活動，剛好碰上趙國綱打電話來說要回去，他邊和隊裡打了招呼送趙國綱去車站。

“這麼快就回去了。”

和趙國綱坐上酒店配的小電瓶車，四周的冷風和皮輪刮起雪交雜着落在他們的鞋子上。

“這專門的車就是舒服……”

趙國綱忍不住嘀咕才回答，

“哎呦你老媽那性子，我多待幾天的肯定就不樂意的，不說罷了。”

趙國綱一向很疼着妻子，也很了解老媽，了解到幾乎她不用開口就知道她要做什麼。這些事情趙弋峥一直都看在眼裡。

“你給老媽帶點這裡的特産沒？”

所以趙弋峥也會學着趙國綱的樣子總是想着她好。

“哝，當然了。”

他拍了拍鼓囊的行軍包，

“都在裡面了，不會忘的。”

但是趙弋峥的卻盯着那個行軍包了很久。

他從小就看見那個行軍包挂在家裡。從前還見過他全新從塑料袋子裡拿出來的樣子。現在卻已經到處都是線頭，連拉鍊都是反複修勉強能拉的。

“爸，不是新給你買了個，怎麼不用那個？”

他不是責備，但說出來的話裡讓人誤以為有些責備。

趙國綱像個小孩：

“這個包可是你媽攢了好久前買的，哪有說換就換的道理。”

趙弋峥心裡猜測上次寄過去的新包是不是還沒有拆封。

“那萬一路上什麼帶子掉了，你一個人的怎麼處理過來。”

但趙國綱還是笑嘻嘻不在意：

“可以的，可以的，不用擔心。”

他抱着行軍包許久沒說話，晌久才扯着拉鍊開口，

“那個最先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女孩，你是不是喜歡她？”

“哪個？”

可能是因為風太淩冽，吹得他耳廓通粉。

“染了點頭發，總是愛笑但是很少說話的那個。”

趙國綱的描述讓趙弋峥一下就想起燕書禾栗子色的長發，偶爾被風吹起的時候還能聞見發絲的香味。

“我不确定。”

他别開眼睛看向已經駛遠的滑雪場地，她會不會像那些奔跑着的人一樣再次闖入他的視野。

但看着兒子這幅表情，趙國綱還是讀出了内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你總是能提到一個人就忍不住笑，看見她就忍不住關心，想和她多見面，多待在一起,多半就是喜歡人家。”

“就像老爸當年追你媽一樣，趁着年輕沖動點就把最喜歡的人追成老婆了。”

每次提起老媽的時候，趙國綱都是笑眼彎彎。

他很會愛人。

這點趙弋峥不得不承認，不隻是對妻子，還有對子女。

“作為男生我們要擔起責任，擔起自己心動的責任，知道了嗎？”

他笑着點頭：

“那老爸你不給我傳授點追人技巧？”

說着又覺得不對，連忙補上一句，

“反正遲早都是要用到的。”

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哈哈……”

趙國綱笑起來前仰八叉的，

“這些還是要你在過程中慢慢體悟。”

因為在真正愛人的時候，追人根本沒有技巧。

他望向純白的雪地留下兩條嶄新平行的輪胎攆的印子，和别的車胎痕迹交錯，趙弋峥從趙國綱手中接過小零嘴，順着幫他拿住包。

他的愛人方式，都是趙國綱言傳身教的。

除此之外還有那個一直锲而不舍追了他整年的女孩。

把u盤遞交給洪六奇後的燕書禾一身輕松，連下午的志願活動都直接翹不去了，燕書禾就把相機到先前約好的位置還給那個胡茬子男人。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不好意思。”

燕書禾表示歉意。

胡茬子男人低頭打開相機，切換着照片看起來：

“拍得還不錯。”

他手上還拿着一袋子東西，遞給燕書禾，

“有緣，請你吃。”

她接過袋子，裡面都是帶着塑料封袋的堅果糕點，聞起來有一股烤香：

“謝謝。”

男人不斷翻看了很久，笑着擡頭：

“你接下來有沒有空，願不願意來我們這幫忙？”

男人笑起來的時候，燕書禾都擔心他上唇的胡子會不會紮到自己的臉。

“可能會有。”

她回答。

接下來除去要完成學校課業任務和一直在嘗試的自己創立品牌的事情之外，可能還是有些空餘時間，

“叔這是要給我抛出橄榄枝嗎？”

他大笑：

“是啊，拍的不錯，如果你有意願的話。”

燕書禾聞言點頭：

“可以啊。”

交換聯系方式後，燕書禾也回到房間收拾東西等着和大部隊回去學校，此時有些“不速之客”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今晚回來飯局，等會位置發你。”

她總是毫無情調地開門見山。

其實像這樣子林艾大可以直接發個WeChat，不用讓燕書禾親耳聽見她音調裡的不滿。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