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辦正事之前,我們先叫上直子,這次我們一起行動,實在不行這件事就作罷吧。”
“學長說的可是為老師辦展的事情?”
“是,也不全是。”他雙手插在大一的口袋裡,隻顧慢慢的朝前走:“我已經發信息給直子在老師的醫院碰面,我們直接去那裡。”
橘正逸跟着他來到醫院時餘織剛好趕到。她拿起随身的手袋就朝在病房樓下等待自己的兩人跑去。
“你叫我到這裡來幹什麼?不是應該先去展館那邊嗎?”她一接到他的信息就知道他還是決定幫森川完成心願,隻是這樣的話難道不是應該先搞定場地的事情嗎?
“我想,可能需要你的勇氣吧。”林天穆有些黯然的扯了扯嘴角。
她看着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三人進入森川的病房,他正靠在床上看一本關于年度優秀作品的畫冊,看到他們,他便合上了畫冊,對餘織說道:“啊,難得直子也來了啊!”
“森川老師,近來還好嗎?”她微微彎腰以示恭敬。
“就那樣吧,現在的話,把我剩下的日子好好活着就是了。不必想太多。”森川微笑道看向站在一旁沒有表情的林天穆。
“你啊,不必勉強自己。上次你走後我就知道,有些情誼的緣分已經到了,你我也就此放寬心吧。”他語氣很慢,但字字清晰:“過去的日子,你總是令我感到驕傲。”
林天穆沒有接話,他直直的看着病床上微笑着說話的森川,還是說出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盡管你已經告訴我了,但我覺得有必要再次問您,您上次說的都是真的嗎?”他來此隻為再次确認而已,因為他還是不能相信那些“真相”。
森川沒有絲毫遲疑,緩緩點了點頭:“沒有什麼要辯解的,就是這樣了。”
兩人對視很久,最後,林天穆從口袋裡取出一支用舊了的筆頭放到病床上的便利桌:“一直以來麻煩您了。”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橘正逸和餘織也趕緊告别,跟了上去。
他們來到停車場,餘織問道:“所以,現在我們要做什麼?你把那個東西還給老頭,就表示斷絕了師生關系吧!”
“什麼?”橘正逸聽了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餘織解釋道:“那個筆頭是天穆拜師時森川給的。”
“那學長,以後你要怎麼辦?我們不再是同門了嗎?”
“傻瓜,”林天穆轉過頭笑道:“是不是同門有什麼關系,我們關系還在那兒。”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難過,他對二人說道:“不論如何,那個展還是要進行下去。老師,不,森川他,沒多少時間了。”
短暫的沉默後,餘織大聲說道:“那就這樣辦!我們立刻開車去展館找負責人,死皮賴臉也要得到她的允許,至于大木那邊,也拿出不要臉的态度請求她!隻要我們一直拜托,總有收效的!”
“要不,大木老師那邊,我去試試?”一直沒怎麼參與的橘正逸突然提議道。
“你?”餘織疑惑地說:“你有什麼辦法?”
“辦法嘛,也不能保證一定行,但試試也無妨,成功了再向你們邀功!”
餘織和林天穆都不清楚橘正逸能有什麼辦法讓大木做出讓步,但也隻能試試了。
“那我先走一步了!”他朝兩人揮揮手就快步的離開了停車場。
“他跟大木很熟?”
“沒聽他提起過,或許吧。”林天穆對餘織說:“走吧,我們直接去展館。”
在驅車去目的地的路上,餘織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問道:“你們一路步行過來的?這大雪的天。”
“冷是冷了些,讓人保持理性。”
“哈哈哈,”她笑道:“你的理性怕是早就抛諸腦後了,不然啊,也不會做出剛才的舉動。”
“你真的打算斷絕師徒情誼?”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說:“及時也算是彌補吧。”
她聽了不再說話。
雪下的越來越大,他們的車子隻能在雪地裡慢慢行駛,抵達展館的時候已是午飯之後,他們還未下車,就看見那個女負責人撐着傘朝他們走來。
兩人趕緊下車。
“兩位好,請問之前的提議還有效嗎?”
林天穆不知其所言,餘織接過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總之已經盡力請求大木老師的同意,目前還在努力中。”
“我們還是進去裡面再說吧。”負責人的态度明顯比上一見面的時候好太多,不再冷冰冰的故作為難,反而比較坦率直接的樣子讓餘織有些驚訝,她對林天穆使了個眼色,表示自己的驚訝。
林天穆沒有做出反應,但他自然之道餘織的意思,便對這次的商議結果開始抱有比出門時更多的期待。
“兩位請坐,”她招呼道他們,吩咐助手去泡咖啡:“其實,我們這邊經過商量,上面已經表示,如果能争取到大木老師那邊的允許再好不過了。不過......”
“不過,沒有她的允許就還是不行是吧?”餘織理所當然的接着說到:“但是,你應該也比較清楚兩位老師之間的恩怨,再怎麼說,大家都在這個圈子生存,就算沒人提及也會多少知道一些吧,所以您上次不是才會覺得為難嗎?”
負責的女人笑了笑,很是優雅:“那時候是那樣沒錯。我的建議,聽你之言,看來是失敗了。”
餘織沒有說話,她對“失敗”這個詞感到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