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張燎說。

林天穆仍是一動不動，但他注視着張燎的眼睛，開口說：“你以前認識我吧。”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讓張燎平複下來的心情立刻又洶湧起來，他想，難道他......

誰知林天穆卻說：“上次那件事之後，我仔細想了想，世界上應該沒有跟我長得一樣的人，就算有也不可能剛好走進我的圈子，這種幾率比中彩票還小。所以我想，說不定你真的認識我。”

張燎盡量控制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這麼說......”

“你不要誤會，我隻是說可能而已。其實，我根本不記得你是誰。自然，”他說：“我也覺得沒必要記得，因為現在的我過得很好，以前對我而言并不重要。而且，我認為，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人，我不會那麼容易忘記的。”

這家夥，是在說我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嗎！？

張燎心裡已經惱火得不知道要說什麼，他看着他一臉無謂的樣子叙述着自己對兩個人以前的看法，心裡難過得不行又覺得火冒三丈。

然而因為天色灰暗，林天穆并沒有察覺到他臉上憂傷的表情，他後來試着回憶卻沒有任何關于這個人的記憶，所以覺得說不定是自己欠了别人什麼，現在他隻想趕快說清楚自己的想法，解決掉這件麻煩事，從此不用再跟這個人打交道。

他繼續說着：“當然，如果，我以前欠了你什麼，比如錢之類的話......”

張燎看着他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用金錢跟他們的關系劃等号，終于忍不住爆發了。他一邊快步的朝他走去，一邊大聲的說到：

“你以為就為了幾個臭錢，我就這麼死皮賴臉的纏着你？你以為我張燎一天到晚閑着沒事幹！告訴你，李林森！我他媽沒這麼無聊！”

他踏進水裡，生氣的揪住林天穆的衣領，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你是真的覺得無所謂，是不是？！”

林天穆有些懵住了，他想和對方的過去最多是有些不愉快，還不至于讓他這麼生氣，何況他隻是說出自己的猜測而已，并且自己也是坐了好久的心理準備覺得還是認真的解釋一下比較好，結果反而這樣，他也有點生氣的說：“什麼李林森，我都說了我是林天穆！......”

哪知惹得張燎更加氣憤，他根本不管林天穆說什麼，隻是靜靜的注視對方卻再也不知怎麼說下去。

“唔......”一陣灼熱的疼痛感蔓延開來。

林天穆掙紮着，奮力推開他，：“你幹什麼！？”

他怒火中燒，大吼道：“你他媽變态啊！神經病！”

張燎根本無視他的憤怒，向上前邁開步子，兩人就這麼在初冬的溪水裡拉扯起來，突然，光着腳的林天穆腳下一滑，向後倒去。

張燎及時拉住他的手，用力往懷裡一送，兩個人就一起倒在了溪流中，濺起巨大的水花。伴随着水花而起的還有少數的還未死去的螢火蟲。

張燎想，原來這家夥是在看螢火蟲啊。

兩個人倒在冰冷的溪水中，林天穆被這突如其來的滑到吓得半天反應不過來。他被張燎的雙手将腦袋護在懷裡，隻聽見他用溫柔地近乎空氣的聲音說：“不管是李林森還是林天穆，反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