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泉池裡吃飽喝足回到酒店房間之後,江逾白發現自己好像又面臨着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把謝南舟收留了,那現在的問題就是,謝南舟該睡在哪裡?
雖然說這張床足夠大,夠他們兩個睡了。但剛剛表明完心意,也沒有在一起,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尴尬。
特别是江逾白會不知道怎麼面對謝南舟啊!!
這還沒開始躺在一張床上呢,江逾白就開始想到尴尬的事情了,并且還有點害羞。
最後他決定自己出去找顔卿擠一擠。
“學長……”江逾白扒着門框,擡起眸子去看走在前面的人,“要不我把房間讓給你,我去找卿卿……”
謝南舟挑挑眉,笑了一下,“嗯,把我撿回來又要抛棄我?”
“不是!”江逾白連忙搖頭自證清白,他掃視了一眼房間裡的陳設,“就是……”
沙發不夠大,肯定是躺不下一個成年男性的。他的視線又落在那張床上,但仔細看的話他耳根還紅了,可愛極了。
謝南舟似乎猜出了他在想什麼,又覺得無奈。隻好搖了搖頭,“那你去吧。”
似乎很意外謝南舟這麼簡單就放他走,明明剛剛在溫泉池還總是在調戲他來着。現在就這麼爽快的放人,于是他有些警惕地開口:“那我走啦?”
他扒着門框的手驟然縮進,指甲劃過門闆發出輕微的細響。他看見對面的人微笑着點了點頭,于是往後退了一步。
他确實是真的不好意思啊。跟謝南舟獨處一室,同床共枕的話。
他哪裡好意思啊?
雖然上次喝醉的時候也不是沒睡過啦,但那時候喝醉了啊!他現在非常清醒,特别清醒,所以哪裡好意思?
他剛轉身的時候,謝南舟就快步走上來,揪着他的衣領,有些氣急敗壞地開口:“讓你去你真去啊?”
江逾白無辜地眨眨眼,甚至看不見身後人的表情,但語氣卻有些無辜,“你讓我去的呀,我這不是聽話嘛?”
謝南舟快氣死了。平日裡乖乖巧巧的江逾白在這個時候倒是開始叛逆了。
他揪着後衣領,把人拽回自己的懷裡,然後直接“啪”的一聲把門關上,吓得江逾白一個激靈。
“你睡床我睡沙發。”
江逾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乖巧地站在一邊偷看謝南舟,嘀嘀咕咕道:“沙發睡不下人。”
謝南舟:“……”
“我睡地闆。”
江逾白又嘀咕:“冬天地闆很冷。”
謝南舟被他氣得半死,咬着腮幫道:“非要去找顔卿睡覺是吧?”
那自然不是非要去。
江逾白低着頭踢踢自己的腳尖,道:“沒有啊,我就是說實話而已。”
“那就是想跟我睡咯。”
“!!”江逾白瞬間愣在原地,然後臉色爆紅。
這到底是什麼虎狼之詞,學長到底是怎麼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些話的啊!!
江逾白又有點想挖地洞了。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謝南舟又說,忽然湊到他跟前,擡起他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對視,“哎呀呀,是誰臉紅了啊?”
讨厭死了啊,這個人。
江逾白瞪着他。
謝南舟不說話,就這麼安靜地盯着他。最後是江逾白受不了了,拍掉他的手,然後道:“你讨厭死了。”
“這麼喜歡逗我,那你睡地闆好了,今晚冷死你算了!!”
謝南舟也沒有拒絕。
高檔酒店的衣櫃裡還留着另一套的床上四件套。謝南舟從裡面拿出來鋪在床邊。
江逾白就坐在床上晃着腿,看着他鋪,還一邊指揮着他,“那邊沒鋪好,重新鋪。”
一回頭,發現隻是一個小褶皺而已。謝南舟被他整得有些無奈,鋪好之後伸手去抓他晃動的腳丫,道:“指使人好玩嗎?”
“好玩啊。”江逾白撐着床,想縮回自己的腳,卻被謝南舟緊緊抓住,他幹脆就不管了,繼續晃着另一隻腿,道:“小時候經常和卿卿玩。他爸媽總是出差,老是寄養在我們家,我們就玩石頭剪刀布,然後誰赢了就指使誰去做什麼。”
“最好笑的是有一次卿卿他輸了,但是一直在跟我耍賴。然後剛剛好碰上幹媽回來了,以為他在欺負我,把他痛揍了一頓。”
謝南舟想象了一下畫面,問他:“那你當時肯定是偷偷躲起來笑了。”
“是的!”江逾白重重地點頭,“但是我後來也被他揍了一頓。”
“為什麼?”
“因為我沒告訴他幹媽要回來了。”江逾白撓了撓頭,“我媽跟我說了,讓我跟卿卿說來着,然後我忘記了。”
謝南舟笑了一下,“那你很壞了。”
被這麼評價,江逾白不滿地擡起腿輕踹了一下他的肩膀,“哪有啊?我隻是忘記了而已啊。”
“是是是,忘記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才開始關燈睡覺。這還是江逾白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和謝南舟共處一室,他翻來覆去睡不着,最後坐起來看了一眼地闆上的人。
那人呼吸平穩,看起來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