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臨到頭,人不見了呢?
考場空空蕩蕩,有的隻是微風吹動窗簾的聲音。
手指摩挲着褪色的字迹,夏甜忽然有瞬間的恍惚。她其實很會隐藏自己,就算是面對面站在一起訴說心事,也隻會給人一種蒙上霧的感覺,教人看不透。
而在裴言澈面前,她從不隐藏自己,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就像那年,她心裡隻有學習和裴言澈一樣,她會把這兩件事寫在臉上,也願意讓裴言澈知道。
夏甜忽而想起很久之前看到的一段話。
“故地重遊本就是刻舟求劍,隻是那年勝過年年。”
那時她還不懂,現在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刻舟求劍。
遺忘下的東西還會回到原點嗎。
“裴言澈,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夏甜擡起眼眸,掩映的淚水如同流雲裡的星光,“競賽後,你去哪了?”
為什麼沒有按照約定來找她。
四目相對,夏甜也不催促,靜靜地等裴言澈給她一個理由。
夏甜淡淡笑了下,眼眸中卻不見笑意,凝視着裴言澈,“給我一個理由。”
哪怕是假的。
裴言澈眉眼生得極其好看,眉目沉靜,帶着淡淡地疏離與清冷。不笑時寡淡涼薄,但隻要沾點笑意,就如冬雪融化時的晴光照映。
而此刻,他卻垂下眼眸,别開視線,“對不起。”
夏甜低聲笑了,輕輕呢喃,“對不起?”
甚至連一個理由都不願給她。
那之前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思與她同台彈奏。
打一下給一顆甜棗?
釣着她嗎?
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流下,夏甜擡手擦淨,聲音帶着酸楚,“裴言澈,你騙我一下也好啊。”
說你那天有事,說你忘記了,說你沒找到以為我早就回去了。
這些理由都可以。
裴言澈眼底情緒難辨,就在兩人僵持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随意慵懶帶着些散漫,“呦,裴弟弟你也來這邊來。”
是許魏洲。
隻見他穿過人群,邁開長腿人模狗樣的走了過來。見周圍氣壓不對,趕忙換上他那吊兒郎當的語氣,“這麼巧啊,小甜甜你也在?”
沒想到能在這碰見許魏洲。
出于禮貌,夏甜跟他打了聲招呼,“來這吃飯。”
許魏洲哦了一聲,“那還站着幹嘛,趕快坐下啊。”許魏洲這人就這樣,生下來帶着自來熟的氣質,有他在的場面就不會有冷場的時候。
坐下後,許魏洲拿過菜單又開始喋喋不休,“我跟你說小甜甜,這家川菜館的味道特别正宗。怪不得都說我裴弟弟慧眼識珠,這不,當初誰也不看好的項目在他接手後業績突飛猛進,都已經排在北榆美食榜第三了。”
夏甜敏銳的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她眯起眼眸,“接手這個川菜館的項目?”
許魏洲點了幾個菜,大言不慚說道,“是啊,裴弟弟沒告訴你嗎,這家川菜館是他的。”說完便将菜單遞給裴言澈,“裴弟弟,不介意我蹭個飯吧。”
裴言澈:......
如果眼神能殺人,許魏洲覺得自己已經被淩遲處死了。
“是嗎,從沒聽他說過。”夏甜忽而問道,“裴同學,你什麼時候接手的啊。”
許魏洲看熱鬧不嫌事大,“我記得好像是高二那年暑假。我沒記錯吧,裴弟弟?”話音落下朝裴言澈挑了挑眉。
其實從剛進門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這邊了。
他确實是打算在這吃個飯,順便幫着檢查消防安全。今天那場火災可鬧出不小的動靜,雖沒有人員傷亡,但政府還是特别重視後續的處理情況。因此也加大了城市消防安全系統。
在這碰到裴言澈和夏甜是他沒想到的。
他站得遠,隐約能聽到兩人的談話。許魏洲确實記得有這麼個事。
高二時候的競賽麼,裴言澈可是躺在救護床上,被人從考場上擡走的。
也是在那年,裴言澈變得沉默寡言,原本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