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震驚不已,師父卻還向着床笫之事一路狂奔。
栗音打住放飛的話題,清了清嗓子,問:“師父,我還沒見過魔尊呢,他長什麼樣子?”
她有些緊張,抓着傳訊鏡,屏住呼吸。
這問題每個小魔修都好奇過,很正常。
靈訊傳來,栗音接收,是一聲女人的冷笑。
“魔尊,現今沉睡了數百年......”靡姝宮主語氣不善,冷冷道,“是個滿頭白發的老不死東西。”
白發!
捕捉到關鍵特征,玩家一縮腦袋。
怕師父聽出點什麼,她又捏着嗓子:“他是個老頭?那豈不是長得很醜。”
小徒弟好奇詢問,師父沒讓她失望,連聲說:“醜,醜得要命!面目可憎,活該他道侶不要他。”
女人直接咒道:“呵,他有本事就長眠不起,最好直接圓寂,死了多好,省得占着個魔尊的位置。”
聽師父這麼一說,八成是反話,而且肯定和魔尊有過節。
玩家繼續縮頭打探:“那麼醜,竟然還有道侶?”
“要不怎麼會被道侶踹掉。”
順着話題,興許該聊聊那位魔尊的道侶,靡姝宮主卻忽地沉默,許久都沒有聲音。
栗音也沒吭聲,兀自琢磨,身處魔域的前任裡,除了美強慘半妖,如今還要加上一個魔尊。
想起相應存檔中發生的事情,玩家無聲崩潰。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她隻是做了每個玩家都會做的事情。
試問,攻略遊戲的玩家,偶然撿到一位失憶狀态的可攻略角色,姿容絕佳,風姿綽約,還是白發紅曈的罕見配色,玩家該怎麼做?
當然是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細細回憶、梳理一番,玩家在那位白發魔尊失勢,重傷失憶時趁虛而入。
不但以救命恩人和未婚妻自居,培養感情,後又迅速提出“結婚”和“合修”請求。
成功和失憶狀态的攻略對象結為道侶,更是拿下了他幹幹淨淨的身子,以及固守多年的元.陽。
這是玩家唯一一個、成就拉滿的攻略對象,換句話說,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倘若沒有後來的發展,玩家興許能更進一步,再拿下唯一一個HE結局。
栗音想起後來,攻略對象突然恢複記憶,盛怒,撕碎了和玩家締結的婚書。
大抵是因為被小修士欺騙,還被玷污了身子。
再然後......
她撓了撓頭,盛怒的魔尊把她關進了魔域的大牢。
玩家費了番功夫,越獄出來後,也不打算回頭去找攻略對象,好感度都降為0了,不想自讨沒趣。
好不容易摸到點HE的影子,結果變成了第九次BE,她又越想越氣,遂怒而結束遊戲。
第九次BE,壓垮玩家的最後一根稻草,害得她半夜坐起來,尋思這遊戲真該死,最後登上官網,怒發千字差評,再之後......
她就直接穿進來了。
這遊戲真該死啊。
玩家攥緊了拳頭,痛擊空氣。
話說回來,如果魔域沒換過主人,白發魔尊,極可能也是她的前任。
幸好,魔尊陷入沉睡。
也幸好,她開局直接偷渡進了修真界,最好這輩子都見不着,她可不想再去坐牢。
玩家忽地又想起一件事,小心問道:“師父,您和魔尊關系不好?”
她努力回憶,存檔中,玩家認識的角色裡,有沒有名叫靡姝的女修。
卻聽另一頭的師父笑了兩聲:“哪有,我玉歡宮對魔尊忠心耿耿。”
靡姝宮主的忠心铿锵有力,栗音點點頭,沒再好奇師父和魔尊之間的過節,可能是随機生成的。
師父忽地轉移話題:“可有在修真界遇到感興趣的男修?采補幾個了?讓師父瞧瞧。”
她興沖沖地問,卻隻得了小徒弟的一聲喊。
“師父!”
女人也不惱,嬉笑兩聲:“不說了不說了,去吧。噩生府那邊,不清楚他們又在整什麼幺蛾子,我會派人盯着的。”
靈訊斷開。
玩家把鬧崩了的前任抛之腦後,向前看,天池徐徐展現眼前。
栗音一下跳進雪地裡,許久沒來天池,凍得打了個哆嗦。
她照例施了個保暖法術,從芥子囊裡往外拿東西,除了給鲛人準備的祛疤膏藥,還有給小魚們準備的食物。
她抱着東西,踩雪走到水邊,小魚們湊過來迎接。
栗音環顧一圈,沒見到鲛人的身影。
她這才想起個問題,她不知道那鲛人的名字。
玩家想了想,蹲下喂魚,一邊念念有詞。
“吃吧吃吧,等喂完我就離開......”
好一會兒,手裡的魚食見底,四周風輕水靜,仍舊沒有鲛人的身影。
栗音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碎屑:“哎呀,不小心喂完了。”
鲛人還是沒有出來,她又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喂完了,我走喽。”
轉身之際,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
栗音回眸看去,礁石後,正是那尾漂亮的鲛人。
銀眸清透水潤,仿佛遭水滌洗過一般幹淨,不肯拿正眼看她,現身後,别别扭扭地瞥了她一眼。
栗音沖他揚唇,笑了一下。
她依稀聽見一聲輕哼,鲛人故意别開了眼睛,不肯看她。
“我還以為你飛升去了呢,原來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