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往南,即将西行。
這裡已經很靠近海。卻尚未臨海。
從隻剩骨架、而骨架又丁零當啷仿佛随時會散架、一路噗哧吭哧的嚎叫,三不五時又一團接一團的吐黑色尾氣,搖搖擺擺的小客車裡下來。正是那個地區日頭正正暴曬的時候。
飛揚的塵土将他們籠罩在裡面,噴得他們灰頭土臉。作為最孱弱存在的小白。此時比不得另為仨對惡劣環境的坦然自若、而不改死。眼裡進沙,嘴裡吃土,抑制不住咳嗽。
美洛這時穿了黑色真絲連身長裙,頭上裹一塊黑色絲巾,鼻梁上架着黑色大墨鏡,遮去她半張臉。一隻手優雅的撲扇着揚塵,美麗輕盈的裙擺随她浮動。
而金琥珀、銀琉璃都不約而同換上顔色豔麗的印花大襯衫,大褲衩,頭頂大草帽腳踩人字拖。手在額間搭個小涼篷舉目遠眺。及目一片荒涼冷清。
仿佛正在赤道熱帶度假。
隻有她依然背着小書包,那件舊T恤。倒是興緻來時,她在空閑時間把牛仔褲用把剪刀剪了剪。一邊哼着歌,一邊剪下兩截褲腿。比劃幾下,又在前邊磨出兩個洞。彼時美洛還看不過去,告訴她隻要她需要自己很有許多辦法替她弄來任何她需替換的新衣。她哼着歌拒絕了。
所以,她現在也穿一條七分牛仔褲,破洞的地方,破破碎碎蕩着棉布須須。
她這般随意模樣,比起外地遊客,更像是本地土著野生導遊。巴結着這些有錢的大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警覺着,眼巴巴望着到時真正到手的那點小錢。
這個地區确實太熱。他們下車的路口空空蕩蕩,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直覺得死氣沉沉的。隻一條筆直又光秃秃的土路,通向遠方。荒無人煙的架勢不要說人,連隻蜥蜴都沒有。空氣都曬化了的模樣。
沒有人吭聲。
往前走。終于在道路右首看到他們要去的集鎮。他們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