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他們一起。他開着輛黑色跑車,就正好停在我家門口。是輛寬敞的老式敞篷。開車的青年穿着皮夾克,戴墨鏡。公子哥兒範。冷漠傲慢。一支手搭着車門,一隻手夾着煙。他是誰我知道的。澤随那麼點大。隻是那時後面載着一個人。我就翹首打量。斜靠在後座上的角落,也是同色系的衣服,卻是綿線毛衫,低眉舉止間便是漫不經心的,神色淡淡的禁欲氣質。比之“司機”,他不說嚣張,平淡得似乎一無是處,除了氣息平靜,長像美好一點外。何況,看他們坐的位置就覺得,總似有那麼一回事。其實,那麼兩個人,一處,都覺得是兩個世界的人。你黑、他白;你靜、他動。你蒼白軟弱、他桀骜放縱。天生背向而生,截然相反。然而,他們同時出現在我視線裡時。我就又會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息如此和諧默契。一句話說出來也嫌多,似乎那樣子是那麼理所應當或是習以為常。他們兩個人之間如同已然摸出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相處之道。”
“有天,便有地;有光,就有影;有時間長河,便有凝固靜止。事實證明,相異也相吸。就像善與惡,冰與火,炙烈與淡泊。奇妙又豔麗。像兩枝奇香明豔的花……”
“如此吸引我。我還想多細細看一看。他卻踩着油門已一沖而去。”
“後來我知道,那個坐在後面的人叫“米米”。
那是我在澤随第一次見到米米。
但我母親說我與一直盯着瞧的那個文靜青年早認識的。
他的母親以前是我母親的同事。原來小時候,我們還在一個院子裡呆過。
母親說還有照片的呢。
我媽媽見我還沖着那輛古董車早已揚長而去的方向,瞧個不停。才走過來跟我說。
她竟然都還記得,這樣看一眼,竟還能認出同事家如今長大的孩子。我是已完全沒有印象。
我想啊,他是米米。我倆小時候還相互識得,一同玩耍。
直到因那富家子,我倆打了照面。但也都并不對彼此有舊的懷念。相互掃過一眼。已如同過客。
我便更覺得心裡怪味。對他又更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