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有苦難言。
他們沒有明确證據。他們隻知道那夜,她出現在軍營附近。這個平民是誰?難查嗎?不是國民,就是敵國奸細。
當南境獲得這個消息時。他們不僅覺得無能為力,甚至愛莫能助。根據消息,她一個獨闖軍營,掃蕩而過,皆成平地。
美洛。那時站在軍營之前。暴風雪裡,白慘慘的按照燈,光打到幾裡之外,嚣張的掃視着它的領域。如今她千萬裡跋涉,孤身踏入敵營。
當初她站在凄慘天色、桦樹林下時。心裡冰涼。有東西她将放棄,有東西她終身銘記。而那千萬裡外之地,是她心裡看向的地方。是她目光直指的地方。是她不日将抵的地方。她會去那裡。告訴他們給她帶來毀滅的後果。
從來這一樣從來不變。阿哥生死所指,便是她的方向。這是她唯一要來的地方。這是她唯一要做的事。她要這裡死。這裡萬物不得超生。她衣衫破敗,長發披散。踏入敵營。
沒有人能攔住她。沒有武器彈火能将她擋在大門之外。守城衛軍看着她從硝煙子彈裡一步未停向他們走去。原本她應該被射穿成碎片,或者成為那個大坑裡的一灘血泥。但她沒有。她一步未退的模樣,已讓親眼見過那情景的衛兵們感到活生生屈從的恐懼,無邊重量向他們迎面而去,他們卻已沒有對測。但他們已無法像别人描述這種感受。她看向他們的那一眼,一顆子彈便将他們的心打碎。
他們的恐懼是多麼理所應當。
她以死的志向前去。帶着冰冷無情的怒火,她的心是地獄,她也要這裡活該為地獄,她也不介意自己永堕地獄。
她内心從未有過的輕松自由。赤腳踩在凍土與冰雪上,硝火在腳邊落地成灰。
在金黃的草原之上。她已測試過她的能量。但到此刻,她才發現她還能釋放多強大的能力,還能有多少不可能,她逐漸體會到自己能發揮的餘地有多大。讓她相信她的毀滅之力來源于她身體深處源源不斷的無盡之淵。
她于無邊沖天的火海中,感受生命消亡,力量消散。在這個命應之地,她洋洋灑灑任意揮灑自己的力量,毫無保留的探索不可能中的毀滅,生殺,惡夢。不可被阻擋。
當一片雪花終于重新落進她掌心時,她不再是荒原上孩童般的幼稚胡來。粗暴野蠻。
她終于體會到作為這一個全新生命力的樂趣與誘惑。
她不知此生的歸宿。但她知道那一刻她可目中無人,立于沖天大火的餘燼裡,她知道天地除了她自己,已無他。
她帶着微笑。帶着血。是從地獄裡重新爬出來的人。是從此丢棄天真爛漫,成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妖異惡兆。